象的根本不一样!
朝鲜王愣了愣,随后直接起身在外面的园子里,摘了一把薄荷叶送入口中,大吃大嚼。
然而,无济于事。
除了薄荷本身的清凉口感外,那种酣畅淋漓,将暑热彻底隔绝的神奇功效并未出现!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朝鲜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早就在薄荷育苗的时候,写下一封亲笔信送至红毛番,意图借红毛番的海路,让薄荷销往全世界!
而在今天之前,他最怕的,是种苗不够,却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
朝鲜王忍不住在原地咆哮出声,而追出来的礼曹参判听了朝鲜王这话,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这到底是说薄荷,还是说他呢?!
礼曹参判这会儿嘴里也像是吃了黄连一样,满嘴苦涩:
“明明,明明这薄荷在大清的时候,还有奇效的,王上,会不会是……水土不服啊?”
礼曹参判小心翼翼的说着,却不想朝鲜王再度抬起眼时,脸色阴沉的可怕:
“我朝鲜与大清接壤,地质气候一般无一,何来水土不服?!”
“可,可是去岁那两盆薄荷您亲自尝过的……”
礼曹参判小声的说着,正是因为朝鲜王尝过,亲身体会过那样神奇的功效,所以才会大肆在本国种植薄荷。
朝鲜王听了礼曹参判这话,脸色更加不好,礼曹参判只看了朝鲜王一眼,便呐呐的低下头,不敢多说。
“所以,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朝鲜王喃喃着,这场薄荷宴终究是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而除了薄荷功效出现问题之外,更大的问题是——
“王上,按照咱们与红毛番的约定,今年六月,要为其提供一千石的新鲜薄荷,现在已经不足三月了!”
去岁,朝鲜王刚刚感受过那两盆奇品薄荷的功效后有多么惊喜,多么意气风发,那么今年他就有多么后悔,多么狼狈!
“当时,契书上还写了,要是提供不了,咱们可是要赔给红毛番十倍货款的!”
要知道,当时朝鲜王乍然感受了奇品薄荷的功效后,那叫一个激动不已,再加上因为“香玉”的原因,和红毛番搭上线,直接便想干一票大的。
毕竟,谁能想到奇品薄荷是一次性用品来着?
于是,朝鲜王不但将自己国家的薄荷价格定的奇高,还让红毛番将商船腾出一整队来运输薄荷。
这些,都是需要代价的。
为此,朝鲜王与之立下了十倍契书。
朝鲜王听了这个消息后,更是上火,原本他将价格定的奇高,便是想要让朝鲜可以狠狠的大赚一笔,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说,原本定下的货款,可以让朝鲜的国库飞速充盈,那么这十倍赔偿,就足够朝鲜王将底裤赔的精光了!
“这件事,这件事本王要细想,细想……”
朝鲜王急得火烧眉毛,可是整个朝鲜境内已经都无法再找到一株有着神奇功效的薄荷。
“王上,要不,将这些普通薄荷收割好后送上红毛番的商船?”
“用这种普通薄荷滥竽充数,你当别人都是傻瓜吗?!”
朝鲜王气疯了,那大臣悻悻道:
“可是,若是咱们真认了那十倍赔偿,怕不是要将整个朝鲜,都要拱手让人了?那红毛番可凶的很……而且,就算是王上愿意,大清也不会同意的!”
大臣碎碎念着,而正在这时,朝鲜王却突然眼前一亮:
“是啊,还有大清!礼曹参判何在?!”
礼曹参判磨磨蹭蹭的挪了出来,当初他风风光光回京后有多么得意,这会儿就多么希望王上忘记他。
毕竟,这一回举国种薄荷失败,可是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旦王上腾出手,只怕就是他人头落地之时!
可是朝鲜王却没有第一时间责备他,而是凝视着他:
“礼曹参判,这薄荷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礼曹参判头上冷汗如豆,磕磕巴巴道:
“是,是大清太子之物。”
“……竟然是他!”
朝鲜王只隐隐约约听过这位清朝太子的风采,小小年纪,便直接平琉球,治福建,立下不世之功,如今被他奉为至宝的薄荷,竟也是出自他之手……
朝鲜王沉吟许久,终于决定向清朝写一封请求觐见的折子。
他要亲自去请罪。
时至今日,他已经清楚的明白,当初礼曹参判除了从大清带回了那两盆奇品薄荷,还有薄荷之上的贪欲。
那位少年太子,多智近妖,岂是鲁莽之人?
他赠下薄荷是事实,可是……他也在朝鲜种下了一颗贪欲的种子。
现在,这颗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只待成熟。
现在,也是他要收获的季节了。
朝鲜王清楚且明白,但是他仍旧要心甘情愿的奔赴大清,送上门被那位少年太子收割。
……
人间四月,正是花尽之时。
然而紫禁城毓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