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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破晓,沉睡了一夜西井巷缓缓地苏醒过来。
熟悉的‘吱呀吱呀’声打从门前经过,似乎是哪家的门开了,过了会儿又关上,收粪车吱呀吱呀地又往前去了,这几乎成了西井巷每天清晨的序幕。
东厢里,顾玉汝脸色潮红,头发散乱,她一半脸藏在被子下面,手背半掩在另一半露在外面的脸上,时不时有呜咽声发出,像在哭又像是在乞求。
半晌后,一切归于平静。
她咬着牙,哑着声:“你就是个牲口!”
薄春山翻了个身,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汗湿的鬓角。
“好好好,我牲口。”
那声音里的调调,大意就是你骂吧你骂吧,但我就是不改。
似乎也知道她被累得不轻,他胡乱在她身上捏了几把,又给她揉了会儿腰。见外头天色已大亮,他一个翻身起来了,套上衣裳,先去厨房烧水,等水烧来,他先给自己冲了冲,又把床上的人抱去浴间。
不多时,人裹着衣裳抱回来了,他在床上随便扒拉几下,扯掉脏掉的布,把人塞回床上,又盖好被子。
整个过程他进行得有条不紊,如行云流水一般,看模样也是做惯了的。
等这一切弄罢,他坐在床沿半俯身看着被子里紧闭双目的人儿。
见她眼角红红的,小脸煞白,估计也是累极,他怜爱地亲了亲她额头,又亲了亲她脸颊,拨了拨她有些散乱的头发。
还是有点不舍,继续重复方才的步骤,心里已经又开始蠢蠢欲动,他面露挣扎之色,咕哝着骂道:“老子总算知道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顾玉汝你害我,我今天还有事要忙,不能不出门。”
顾玉汝其实醒着,但她实在没力气动。
知道他做了什么,也听到他说了什么,她在心里骂这厮不要脸,却一动也不想动。
“你说你怎么赔我?!”
顾玉汝半启开眼皮,瞟了他一眼。
见她睁开眼,他凑了过来,在她眼皮上亲了亲。
“知道你累了,好好睡吧,我不惹你了。”
等人走后,顾玉汝心里还气着,她这么累到底因为什么!可再大的气也没有累严重,很快她就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外头已经日上三竿。
这已经是连着几天了?
其实那天之后,薄春山又故技重施了一次,顾玉汝就反应过来,这厮就是为了故意博取同情,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可她真是拒不了,这厮太缠人,而且一旦上了榻,心心念念就是那事,一旦开始就没完没了,好不容易消停睡下,第二天眼皮子还没睁开,他又来了。
他精力旺盛得让人害怕,她根本招架不住!
早饭早就做好了,其他人都吃了,就剩顾玉汝没吃。
不过邱氏给她留了一些,温在锅里,田丫见太太起了,忙懂事的把早饭给她端了来。
顾玉汝食不下咽地吃着。
第一天她还能装睡过了,第二天她勉勉强强也能再装一下,可连着这么几天,天天都睡过了,她觉得婆婆和田丫肯定都知道她为何会晚起。
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窘得不行,觉得没脸见人。
邱氏走过来,在桌前坐下。
她先叹了口气,才道:“这小子疯起来没个人形,我之前都教训过他一次,怎么又给忘了,你身子骨纤细,你俩又是刚成亲不久,臭小子瞎胡来,回来我帮你说他。”
邱氏虽然字里行间都没提到底因为什么事,但顾玉汝就是明白婆婆在说什么,她觉得自己都没脸见人了,想去找个地方藏起来,心里又明白不能这么做,只能低着头喝粥,没敢吱声。
“别害羞,娘是过来人,又怎么会不懂这个,你是遭罪了,不过吧……”邱氏犹豫道,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
因为她这样,顾玉汝倒也顾不得害羞,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现在倒轮到邱氏老脸臊得慌了。
她咳了两声,“你既叫我娘,我就把你当亲闺女,咱婆媳俩没什么不能说的。”
顾玉汝点点头,是这个理。
可邱氏还是说不出来。
她也不知在心里做了多少次心理建设,半晌才在儿媳越来越好奇的目光下,道:“这男人吧跟男人不一样,我虽当初跟着你爹的时候是个清倌,但以前在花楼里也学了不少东西。”
顾玉汝当然知道清倌是什么,但现在的她应该是不知道的,只能装作听不懂。
邱氏估计也清楚儿媳不懂这个,臊着老脸道:“清倌就是花楼里还没出阁的女子,就有点类似寻常人家女儿还没出嫁。”
她说得极快,也不管顾玉汝听没听懂,便又道:“老鸨子为了培养我们以后侍候男人,我们没出阁前身子虽然是干净的,学的、懂的却极多。”
顾玉汝看她实在局促得慌,忙安抚道:“娘,我听懂了。”
邱氏松了口气,大抵也是开了头,后面就好说了。
“这男人跟男人是不一样的,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的,只能亲身体会。像春山他爹,就跟寻常男人不一样,我刚跟他的时候,吃了不少亏……幸亏我懂得多,知道怎么侍候男人,也知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