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团的兵需交给你管。”
听到这话,小吏当场眼睛一亮。
薄春山从大户们那儿弄来了多少银子,整个县里都知道,没少有人盯着这笔银子。可这人倒好,竟把银子揣进了自己兜里,户房和兵房没少暗示这笔银子该交上来。
为此两房暗中还有争斗,这里不细说。
可薄春山倒好,谁的面子都不给,暗示的一律都当听不懂。
也有人去找过县太爷,可钱县令倒好,说银子是薄春山弄来的,说是要给民兵购置兵器甲衣,现如今兵器甲衣还没购置回来,你们慌什么?
能不慌吗?那可是加起来几千两白银。
因为薄春山弄出个告示榜,那些大户们或是顾忌着怕被平民骂,或是想出风头,捐银的数额俱都不少,一个个大方得让人吃惊。
那些银子加起来都有七千两了!七千两是个什么数额?县太爷一年的俸禄才一百两不到,谁个不眼红!
但凡能在中间插一脚,漏出的油水足够养肥很多人了,可薄春山倒好,竟专断独行,暗示的一律当听不懂,明示的人家也不怕,直接拒绝,让你去找县太爷。
也因此小小一个民兵团,竟聚焦了整个县衙大半的目光,暗中动心思的无数。
兵需?
什么是兵需?购置兵器甲衣,乃至民兵的工食银补贴都是兵需。拿着这笔银子去购置兵器甲衣,是时随便动点手脚都是大油水。
天大的油水!
就算到时候要分给郑主簿的占多数,对这小吏而言也是天大的油水了!
小吏激动得眼睛都红了,道:“大人,如今这民兵团众人瞩目,现在估计很多人都对这民兵团十分好奇,县太爷既想做出样子,这时候就该拿出来见见人,露露脸,才能做出势头,才能表明没白干事。还有那些大户们,砸了不少银子,能不想看看有没有成效?他又得罪了那么多大户。”
薄春山弄了这么一批人来,明显是打算先做出个样子,是时候真拉出去了,一旦现了原形,恐怕不用他们去做什么,县太爷自己就会翻脸,还有那些大户们恐怕也不会放过薄春山,是时还怕这薄春山站着茅坑不拉屎?
郑主簿笑了,抚了抚胡须:“这法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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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薄春山就在这时回来了。
他走的时候是从侧前方走的,来的时候却从后面来的,直接堵了个正着。
“看来我说的话没人听,你、你、你,”他指了几个人,恰恰就是那几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至于前面有人坐下,后来顾忌又站了起来的,他都没有提,“每人多站一个时辰,扣五十文。”
这一次没人敢出声,别看这几个人在别人面前倒是挺厉害的,一副凶神恶煞混不吝的模样,可当薄春山指着他们时,一个个都老实得像鹌鹑。
毕竟薄春山就算不是民兵团长,他也是薄老大呀,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薄老大就是曾经仰望的存在。
这一次薄春山陪着他们站了一个时辰。
此时也快午时了,他让其他人都散了,让吕田也走了,只留下了那群混子。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来回巡睃着。
随着他的目光到来,这些人纷纷低下头。
“我为何收你们这群人,你们心里应该有数。”
“你们是什么人,是常人眼中的异类,是普通人避之不及的存在,是地痞,是混子,是流氓,是混蛋,是家附近但凡有人丢了东西,周边出了什么坏事,首先被怀疑的对象。
“你们这些人或是因为家境,或仅仅就因为是好玩、叛逆,渐渐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也许你们后悔过,但面子不允许你们后悔,你们只能佯装不在意地说别人才是异类,是傻子,你们才是正常人。
“你们被人轻视,被人瞧不起,被人用看脏东西的目光看着,你们愤怒,你们不甘,你们不解,最后你们选择越是被人瞧不起,越是要‘坏’得更彻底。不用觉得诧异,因为曾经的我也是你们其中的一员。”
“现在我给你们这个机会,给你们在人前堂堂正正站起来,直起腰杆做人的机会,希望你们——不要浪费这个机会。”
“你们进了民兵团,也不是一劳永逸。现在还有很多人报名,但人满了,我留下你们,是因为你们先来,但我不会给你们太多的时间,半个月后如果你们还是这样,我会换人,希望你们不要失掉这个机会。”
……
薄春山走了。
他说得干脆利索,走得也干脆利索。
他走后,这群人半响还没回过来神,直到有人动了,才渐渐有人也动了。
他们互相窥探着彼此脸色,面上却装作浑不在意的模样。
“可累死老子了,虽然这天不晒,但站了一个上午,以后不会天天就这么站吧?我说来什么操练场,操练什么?没想到还有这茬等着我们。”
“本来是想来混日子,这么个搞法怎么混?”
抱怨的人并没有得到身边人的响应,有人心事重重,有人若有所思,还有人大声说回去了,下午还要来,口气似有些抱怨,但听那个意思好像也没有下午不想来的意思。
人群散了。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