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靖安的演说之下,这些被裹挟造反的庄户们勉强恢复了些士气。
他们又开始对反清复明的伟大事业,重新有了信心。
在吃完这顿饱饭之后,明军上下携带着大量的行李物资,开始顺着黔江东下,往金田镇的方向开拔。
大军所过之处,沿江的大小船只全部都被征用。
当然了,说好听点是征用,其实就是强抢。
甚至有不少船家都是连人带船,一起被明军给裹挟走了。
嗯,从今天开始,这些船家就算是吃上大明的皇粮了,再也不用为了生计问题而发愁了。
虽然他们并不情愿,但这不重要。
在有了这些船只帮着转运各种物资,粮食之后,明军的转进速度明显变快了一大截。
队伍浩浩荡荡的顺着黔江东下。
朱靖安骑在一匹矮脚马上,看着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眼神复杂。
这次被朱国昌裹挟上贼船,被迫参加反清复明的庄户百姓,大概有五六百人的样子。
即使将来反清复明的事业真的能够成功,眼前这五六百人怕是也剩不下几个。
一将功成万骨枯,不外如是!
……
武宣县,县衙!
虽然早已入秋,时辰也已经不早了。
可天气依旧是燥热难当,天空中的那轮大太阳毒辣辣的。
晒得县衙门口的衙役出了一脸的油汗。
马勇用被汗水沾的一片焦黄的帕子擦了擦脸汗,这名衙役脸上满是烦躁。
“都中秋了,还他妈这么热?”
“今年的天气真他妈的是见鬼了!”
“今晚老子得去窑子里找个娘们,好好去去火才成,小刘你要不要一起?”
一旁的一名刘灿闻言,开口拒绝道。
“马哥你去吧,我就不去了,这个月衙门还没发饷呢,实在是没钱了。”
“这县衙里最苦的就是咱们这些守衙门的壮班了,还是快班的弟兄潇洒啊,每次出公差,都能捞不少油水。”
“别看今年天时困难,可只要朝廷不降税赋,那他们就肯定能吃个肚饱,不像咱们,守着衙门的大门,想捞点油水比登天还难。”
“捞不着油水也就罢了,可衙门里的月饷不能按时发放才是最坑的,这要再不发饷,我他妈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
今年广西的蝗旱灾害如此严重,衙役们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蝗灾旱灾过境的时候,可不会管田里的庄稼是谁家的。
别说他们只是一群衙役了,哪怕是皇帝老子家的地,蝗灾旱灾该祸祸照样祸祸。
不少衙役家里的地也是都歉收了。
再加上衙门还拖欠月饷。
这些衙役们现在的日子虽然过的比普通百姓舒服,可也比不得平常年景,终归是艰难的。
马勇闻言没接话,只是转移话题道。
“算算时间,那些今天跟着郭主薄下乡收粮的弟兄也该回城了吧?”
“这眼瞅着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个动静?”
“不能是出事了吧?”
平常每天的这个时辰,外出收粮的人差不多就该回来了,可今日直到现在却也没个动静,马永怀疑怕是出事了。
一旁的刘灿闻言,也是开口说道。
“这事情可说不准啊,我听说隔壁贵县已经因为征粮的事情,闹出了好几起抗粮抗税,杀官造反的事情了。”
“这段时日广西地面上可是不算太平啊!”
马勇翻了个白眼,又擦了擦汗,然后没好气的说道。
“少说两句吧,万一真出了事,你这话再叫人听去,小心吃挂落。”
马勇有些不想和刘灿说话,因为这货说话总是不过脑子。
提醒他多少遍了也不长记性。
这要再和他说话,指不定哪天就得把自己也给坑进去!
刘灿讪讪的挠了挠头,也就不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马勇忽的感觉地面好似在震动,隆隆马蹄声传来。
一匹快马急奔向县衙,看马背上的骑士的打扮,正是县衙的衙役。
这名衙役骑马奔到了县衙外,翻身下马,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开口说道。
“快!快去通报县尊,大……大事不好了。”
“城东三十里的朱家庄抗粮抗税,杀官造反了……”
马勇和刘灿听闻此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刘灿忍不住想要给自己一个嘴巴。
真有人反了啊?
自己还真是一个乌鸦嘴!
……
县衙内外一阵骚乱,很快县太爷便接到了消息。
“反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朱国昌不是挺老实的一个人吗?他怎么敢造反的?”
武宣县县令名叫方坤正,北直隶人士,前年科举才考中的新科进士。
众所周知,我大清为了捞钱,卖官之事早已司空见惯,以至于候补官员数量泛滥。
候补的官员多了,那实缺也就值钱了。
毕竟全天下的实缺就那么点儿,一个萝卜一个坑。
还要刨除掉专门留给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