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师尊的师尊(2 / 3)

般盘绕在每个人心里,谁都想知道答案,但调查了半天,仍旧是一筹莫展,没办法,只能携起手来。

墨燃道:“伯父放心去吧,派中诸事,我会帮着伯母一并打理。”

“那就好,那就好……唉……苦了你们了。”

薛正雍走了,而薛蒙整日介魂不守舍,积压的宗卷委托就全都落在了墨燃肩上。

墨燃全身心地浸淫到案牍之中,不敢有片刻倦怠,因为只要他停下来去想,停下来稍作休息,那强烈的苦痛与后悔就会把他拖下深渊,拷问着他残破不堪的魂灵。他恨不能日夜俯首卷前,借以摆脱内心无休无止地愧疚与折磨。

无间地狱裂时,凡间阴气大盛。许多蛰伏许久的妖邪们借此东风重出江湖,为害四方。这些日子,向死生之巅求援的委托函简直堆成了小山。墨燃忙碌其中,废寝忘食,往往是黎明时就赶往丹心殿,到了深夜才回去休息。

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会在汪洋书海中,冷不防地,被楚晚宁留下的碎片扎中。

“……青僵兴风作浪,凤陵村八十二户老弱,不胜其扰。幸有贵派长老所制机甲‘夜游神’,可暂御邪祟。然终非久长之策,还请……”

烛泪缓缓滑落,灯蕊爆出一串花火。

待墨燃回过神,才惊觉自己竟已对着这一张书函发了良久的呆,手指摩挲着“夜游神”三个字,想起的是红莲水榭里楚晚宁扎着马尾,咬着锉刀,专注地给机甲人上桐油的模样。

墨燃长叹一口气,指尖点上额头,轻轻揉过。

忽听得有人敲门。

“师昧?”

披着素淡白衣的秀美青年走了进来,把端在手中的托盘在墨燃案卷旁放下,卷袖拨亮了蜡烛,而后温声道:“阿燃,忙了一天了,吃些东西吧。”

“……也好。”

墨燃苦笑着,把卷宗放下,捏了捏隐隐抽痛的眉心。

“我炖了一碗参鸡汤,炒了几碟小炒。”师昧将菜布好,隔着碗试了试温度,“还好,都还暖着。”

两人吃着饭,师昧见他额角一缕碎发散落,衬得一张英俊脸庞颇有几分憔悴,便伸出手来,替他捻好。

“阿燃。”

“嗯?”

“那天……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墨燃心里头乱得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了他一眼问道:“哪天?”

“……”师昧抿了抿唇,垂下眸道,“就是天裂那天。”

“……”

“你说你去帮……帮师尊补天裂,有一句话,如果等你回来,还想跟我说,就……”声音渐渐轻下去,头也低下去。

灯花烛海里,师昧晶莹如雪的耳坠似乎有些红了。

墨燃久久凝视,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对师昧,他觉得自己无疑是深爱的,可他眼下真的没有这个心思,一点都没有。

他确实是臭不要脸,是不拘小节,他也确实不把世人诟病放在眼里,不知道义礼数为何物。

可这不意味着他没有心。

“对不住啊。”良久沉寂后,墨燃轻声道,“我心里难受,我想……如今不是谈这些的时候,所以那件事,我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师昧蓦地抬起脸来,一双秀美眸子满是愕然。

墨燃苦笑一声,伸出手,犹豫片刻,揉了揉师昧的头发:“我这个人总是很笨,这些天又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静下来把所有事情都捋清楚。我怕我太草率。”

饶是烛火温暖,也遮不住师昧面色渐渐苍白。

“草率?”

顿了顿,他忽的笑起来。

“阿燃,那时生死离别,性命攸关,我原以为你要说的,是深思熟虑透了的事情。”

“是。”墨燃蹙起眉头,“那件事我在心里揣了很久,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可……”

“可?”

“……可不是现在。”

手在袖间捏成拳,墨燃说。

“不是现在,师昧。你不知道,那是件很重要的事,我不想在这样难受仓促的情形下告诉你,我……”

“少主!”

忽然一位下属冒冒失失闯进来,却见到在丹心殿处理门派事务的人是墨燃,又忙低头行礼道:“啊,墨公子。”

遭此打断,师昧脸上的薄红也退了,甩齐了衣袖,前倾的身子复又坐回去,整个人变得淡淡的,显得很素净。

墨燃没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抬起眼帘:“什么事?”

“山门外有贵客来访,特、特来禀奏。”

“贵客?”墨燃说,“十大门派有头有脸的人物眼下都在灵山,哪里来的什么贵客?”

那弟子似是畏惧似是激动,整个人都有些语无伦次,过了半晌才涨红着脸说:“是、是无悲寺的怀罪大师!!”

“什么?!”

纵是踏仙帝君,墨燃也不由得蓦地站起,师昧也惊到了。

“怀罪大师?”

无怪墨燃如此震愕,这个怀罪大师,在修真界根本是个形如传说的人。

这个人,早已修成正果,理当飞升。然而当天界大门向他敞开时,他却立地合什,说自己堪不破滚滚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