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墨燃，过来帮忙。”

“这就来了。”

墨燃应了声，南屏竹林深处此刻流淌着他最喜欢食物味道。不似爆炒火锅那般浓烈，却每次都能熨得人内心平静温柔，一如止水。

厨房里，他们去年收养一只黄白相间小土狗颠颠地跑出来，帮着楚晚宁催促墨燃似，围着他一圈两圈，边吐舌头边打转，一路将墨燃引过去。

“把饭桌搬到院子里，擦一擦，再抱一小坛酒。”

楚晚宁站在灶台前，木头锅盖已经揭开，里头翻滚着饱满浑圆龙抄手，薄剔晶莹抄手皮下面裹着细腻肉馅，正等着被捞到碗里，洒上红艳鲜香浇头。楚晚宁在蒸腾雾气中又随意问了句：“你在外面看什么书，看得那么入神？”

“闲书。”墨燃笑道，挽起袖子去搬木桌。

手臂一用力，肌肉与经络样子就凸显得很鲜明。

楚晚宁皱眉道：“多看些好书，听说最近外头出了很多荒诞不经话本，不要带回南屏山来。此间多木灵精怪窜访，有木妖尚还年幼，读之无益，回头教坏了它们。”

墨燃笑道：“是。”

搬着桌子，在小土狗“汪汪汪”欢腾叫唤下出去了。

吃饭时候，墨燃咬着筷子出神。

而小土狗蹲在两人桌边，将一块没有放盐肉骨头咔哒咔哒咬得正欢。

楚晚宁看看他，又看看狗，觉得这一人一狗倒是像，只不过一个咬木棍一个咬骨头罢了。他问道：“在想什么？”

墨燃回过神来：“啊……师尊。我是在想……”

“嗯？”

墨燃欲言又止。

他当然不能问楚晚宁想要什么，一来师尊一定不会说，二来，就算师尊说了，惊喜意味也没了，恐怕效果还不如踏仙君九筐黄金。

于是墨燃改换了一种更为婉转方式，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咱们家里……还缺些什么？师尊觉得还要添些什么吗？”

“不用。都挺全了。”楚晚宁道，“自从养了狗头，甚至还觉得此间有些吵闹逼仄，无需再添物件。”

狗头就是小土狗，它现在啃完了骨头，又颠颠地来啃楚晚宁袍角。

它天性顽皮，带回来时候奄奄一息，楚晚宁把它救活了，它就和他们住在一起。日子久了，就喜欢上房揭瓦，蹦跶找打，楚晚宁总是鄙薄它嫌弃它，不过到底还是宠着，袍角都被啃坏了，也只是骂它吵闹，连抽都没抽出来过。

狗头高兴地直摇尾巴。

墨燃问：“那把屋子扩大一些吧？”

“要花很多功夫，嫌烦。”

“……”

“都我一个人来做呢？”

“它吵就已经够了，你也跟着添乱。”楚晚宁凤目微抬，瞪着他道，“有着闲钱不如山下布施去，盖什么房子。狗一间，你一间，我一间吗？”

“也可以师尊和我一间，狗头自己住。”

“那它可能会飘到不知自己是谁。”

“噗。”墨燃低头笑着问道，“狗头，你看我对你好不好？我和师尊挤一间，给你单独盖一间，你哪里去找这么疼你主人？”

黄白相间狗头斜过眼睛，以一种酷似于人神情斜看着他。好像在说，你为什么要和楚晚宁挤一间你自己心里没有逼数？您可要点儿脸吧。

“……”

毫无结果。

算一算生辰越来越近，也就没差几天了，墨燃当天晚上不禁睡意全无，待楚晚宁睡着后，他自己又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屋梁发了半天呆。

趁着师尊生日，重新将南屏小屋修缮得更加漂亮舒适倒是个不错主意。不过那需要更多地，屋子，最好再四处搜罗一些奇珍异宝，兵甲图谱，建一个藏书阁，再建一个机甲房，建一个藏宝阁……

唉，算了算了，想想都知道师尊会不高兴，觉得他没有把钱用对地方，还会嫌打理起来麻烦。

正惆怅着，忽听得外面传来一丝异样动静。

墨燃一下子便捕捉到了。

狗头？

不对。他目光一转，瞧见蜷在角落里睡得正熟黄白小狗，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难道是小贼？

可他们归隐地方是布了结界，除了薛蒙、马芸这些得了信物人可以随意出入，其他凡人皆不得轻易入内。

除非来访并不是人类。

那东西动静很轻，但逃不过他耳目，似乎是某种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接近他们住处。墨燃凝神屏息，正打算悄悄坐起来从窗户缝里往外看，就听得那个挨近小屋东西“笃笃笃”地，小声扣了三下门。

“？”

深更半夜，到底有谁会在这时候摸上南屏山，来敲他们家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