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喝酒时骂的同事吗?他借走了你的车?”——话说为什么他会有你的车钥匙,你们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嘛。
当然,这后一句话盼盼没敢说出口。直觉告诉她,这时候不能说“你们关系其实很好”。
钱争还在怒吼:“我口口口!六个纸箱的杂物!我口口怎么弄回去!”
“你别气了……”沈畔再一次把试图拍钱争肩膀的手缩了回去,但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放在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
这个铃声是霍准专属的。
盼盼有点雀跃的接起电话:“嗯,嗯,你下班啦?我还在会展中心这里,嗯,临时出了点事,钱小姐的车被借走了,我们这里还有点需要搬运的东西……啊,你来接我们吗?嗯,好的,我和她在停车场等你。”
“路上注意安全,好的,老公,我挂了。”
气得全身发抖的钱争努力压下心中的冲动,啊,好想通过数据把R挂在流量最大的论坛上三天三夜——她听见了沈畔的电话。她的丈夫要来,所以自己那点阴暗的内里要稍微收敛一下——听沈畔描述,对方虽然是普通暖男,但肯定比沈畔这种小姑娘难糊弄多了。
“你家那位来接你?”
“嗯,他会帮我们搬这些杂物。”沈畔说,“我想应该还可以顺路带你一程。”
钱争深呼吸,调整出一个平和点的表情:“真是谢谢你啦,沈畔,帮大忙了。”
“这只是小事,你可是在海里救了我一命。”
趁着等待沈畔丈夫的功夫,钱争开始试着对沈畔套话。她喜欢掌握详细的信息,以此来应对生活中的一切,这已经是钱争戒不掉的毛病了——即便对象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已婚男人。
“他是个心理医生。”沈畔倒是没有意识到什么,她提到自己丈夫时总是滔滔不绝,大有从溪流夸到大海的浓郁炫耀感,“今年夏天还被请去X市举办讲座呢。”
“哎——”钱争敷衍道,表示自己的惊叹。
于是,她似乎看到小姑娘无形的小尾巴又翘高了一点:“他做饭还特别好吃,我们家的家务都是他负责的。”
“哎——”
“啊,还有,我老公他的眼睛真的特别特别好看,就像森林里那种不断流动的树影。”
“哎——”
“他的脾气特别好,笑起来特别温柔——啊,老公,你来啦。”
盼盼滔滔不绝的炫耀顿住了,一辆亮着灯的小轿车正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一个高挑的男人逆光向这里走来。
钱争没急着看他的模样,第一次见面就反复打量沈畔的丈夫是不太礼貌的事。她只兴趣缺缺的扫了眼那辆车的牌子:唔,平民化的小车,扔在车流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再扫第二眼。……咦?怎么车牌号有点眼熟?
扫第三眼时,沈畔的丈夫已经走近了。绿眼睛,长头发,似笑非笑的表情。
旁边的沈畔亲热的挽上他的手臂:“霍准,你今天下班好早啊。”
上司笑吟吟的说:“啊。我的前台今天因病请假了,所以没接新客户的单子。”
钱·因病请假的前台·哄骗老板娘来参加漫展·好多次想暗搓搓戳老板娘娃娃脸·争背后的冷汗,“唰”的一下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