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觉得就只有我们在为这方天地做事。并非如此,远远不是如此。”
“就像你,的的确确,实实在在做了些事情,没什么好否认的,但是在我崔瀺看来,无非是陈平安身为文圣一脉的关门弟子,以浩然天下的读书人身份,做了些将书上道理搬到书外的事情,天经地义。你我自知,这还是求个心安理得。将来吃亏时,不要因此与天地索求更多,没必要。”
“壮举之外,除了那些注定会载入史册的功过得失,也要多想一想那些生生死死、名字都没有的人。就像剑气长城在此屹立万年,不应该只记住那些杀力卓绝的剑仙。”
崔瀺远望,视线所及,风雪让道,崔瀺穷尽目力,遥遥望向那座托月山。
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有一位身处异乡的浩然读书人,与一个灰衣老者在笑谈天下事。
后者对读书人说道,请去最高处,要去到比那三教祖师学问更高处,替我看看真正的大自由,到底为何物!
周密作揖行礼,答以四字:岂敢不从。
崔瀺仰头望天。
天下太平了吗?大概是太平了。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我看未必。
崔瀺收起思绪。
陈平安抬起双手,绕过肩头,施展一道山水术法,将头发随便系起,如有一枚圆环箍发。
陈平安眉眼飞扬,意气风发,神色再不落魄,“想好了。老子要搬山。”
在昔年牢狱之中,陈平安曾经对一头飞升境的化外天魔说了句真心话,我们要成为强者,要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
做点舍我其谁的事情。
崔瀺笑眯眯道:“怎么说?”
陈平安沉声道:“当那剑侍也好,沦为剑鞘也罢,一剑过后跌境不休,都随意了,我要问剑托月山。恳请师兄……护道一程?”
崔瀺点头道:“很好。”
刹那之间,陈平安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下一刻,陈平安毫无还手之力,就挨了崔瀺一记诡谲道法,竟是当场昏厥过去,崔瀺坐在一旁,身旁凭空出现一位身材高大的女子,看到陈平安安然无恙之后,她似乎有些惊讶。
她蹲下身,伸手摩挲着陈平安的眉心,抬头问那绣虎:“这是为何?”
崔瀺双手轻拍膝盖,意态闲适,说道:“这是最后一场问心局。能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