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还是没能找到许多多,日子久得,他都开始怀疑最初的发现到底是真的还是幻觉了。 只是这七年里,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许多多的踪迹。 哪怕是已经陷入绝望之际,他也还在心里,留存着一丝自己都觉得实在算不上希望的希望。 七年了,池渊似乎一直都没变。 但京城里,曾经许多多熟悉的人和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自己去可以吗?临出门之前,老靳让我给他买只烧鸡回去。” “当然可以!”七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许多多从一个小豆芽菜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十二岁的少女,身穿素白长裙,脚踩同色云履,一只水头极佳的翠玉簪子束着一头浓密的黑发,脸上带着面纱,叫人看不清真容。 只这一身打扮,走在街上,就已经让人侧目。 而侧目的原因,不仅仅只是她这一身超凡脱俗的打扮,更是因为这打扮非常有标志性。 “小医仙!”有人认出许多多来,嘴里喊着她,脚下也朝着她扑过来,“小医仙来了!小医仙来了!” 这算是今年的新鲜事。 京中出了个小医仙,医术高超。 少有人知晓她出自何方,世人只知道她是个女子,好戴面纱,不知真容,每半个月,在街上义诊半日。 她出手,从无差错,便是将死之人,都能给续上几日命,在京中百姓之后,颇具声望。 之前有几个在城中还算受尊重的大夫,看不惯许多多将他们的生意都抢走了,还专门来刁难许多多。 在他们看来,医术一途,最是讲究底蕴和经验,这忽然出现的来历不明的小丫头片子,看体型满打满算都没及笄呢。 一个还没及笄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本事,敢夸下海口为人义诊? 这些人都是打着去打许多多的脸的主意来的。 却没想到,不仅没能让许多多丢脸,反而让自己颜面扫地。 有了那事之后,京中百姓还以为这事儿还会有后续,还能看见别的热闹呢,却不想那些头天晚上才放下狠话的人,第二天就偃旗息鼓了。 到现在,都快小半年过去了,那些人还一点要反击的表现都没有呢,就好像在许多多的手底下丢了大面子这事儿,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许多多一到,就有人迅速帮忙摆好了桌椅板凳,连墨都研好了,摆在桌角。 百姓们已经自发排起了长队。 许多多在桌边端坐,依次给排起长队的百姓看诊。 表面上看,她是全心全意地和帮人交流病情,实则她早已经悄悄竖起了耳朵,听着百姓们的议论了。 这些日子,她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了解到了一部分京城中的局势。 她可还记得自家的仇人,如今她和哥哥都长大了,按说应该能报仇了。 可她明里暗里打听了许久,都没打听到京城哪个大户人家是姓许的。 她也曾经怀疑过,是不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当年的许家已经落魄了。 毕竟七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 大厅之后才发现,这京城中,并没有姓许的大户人家,七年前也没有。 这些消息,让许多多的心里很难不犯迷糊。 不是她自恋,实在是她在京城义诊这段时间,也接触了一些权贵子弟。 但依她看,那些权贵子弟的风姿气度,比她哥哥还大有不如。 这样对比下来,说她哥不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她是不信的。 “救命!小医仙,救命啊!”一声声泣血的哀嚎,打断了许多多的思索。 排队的百姓们也都纷纷回头去看。 “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怎么这样了?这是被人打的吧?” “这是谁呀,怎么下手这么狠,这全身都是血,还能活吗?” 许多多探头看过去,就见四个身上染血,走一步就龇牙咧嘴一下的文士打扮的男人抬着一个担架,一瘸一拐地朝着她这边跑。 担架上的那个也是文士打扮,脑袋上全都是血,已经看不出人样了,左臂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垂到担架外边,看着很是惊悚。 “快让我看看!”许多多站起身子就朝着五人走过去。 原本若是有插队的,百姓们高低都得吆喝几嗓子,但现在情况紧急,谁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 许多多蹲下身子,给伤得最重那人检查了一番,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伤及要害,但力量尚有不足,还有救。” 许多多这话一出,百姓们也都松了一口气,有心情围在一起打听八卦了。 另外四人和伤重险些丧命的是一起的,身上也多多少少有些伤。 无端被人打了一顿,怎么可能不气急败坏,见百姓们询问,他们义愤填膺手舞足蹈地就开始描述自己几人的经历。 “我们几人和景兄都是进京赶考的举人,今日文渊阁有诗会,我们就想着也去凑凑热闹,谁想,景兄拔得头筹拿了奖品,回来的路上就被一人带着家丁给堵住了。” 文渊阁诗会,但凡是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的。 三年一度的科举,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 不仅是学子多,就连那些大户人家,也都纷纷动作起来,招揽一些有名气的举人,算是押宝。 文渊阁就是专门为这些学子准备的出风头的地方。 诗会,词汇,策论,政论,文渊阁都可以推出来比试。 这个时候,可以说全京城的权贵都盯着文渊阁呢,但凡有个出风头的,就会被权贵想尽办法拉拢到自家的船上。 “那人自称是蓝家的嫡三公子,说要邀请景兄加入蓝家。” “我等从淮扬而来,早知蓝家包藏祸心,又怎么可能屈从于蓝家,谁知景兄才刚拒绝了那蓝三公子,就被他带来的人暴打一顿!
第360章 怎么敢得罪蓝家的(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