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自然会有所担忧。
殷素问咳了声,其实严格来说都不是。
“问题不大,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他学着那算命老头的语气道,“命数啊命数,天机不可泄露。”
余姚“嘿”了声,“以前没看出你小子这么谜语人。”
两人说好之后线上再约饭,余姚又叮嘱了句“有能帮上忙的尽管叫我”,转头跟父母一起进了城隍庙。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庙门口,他面上的笑意迅速消退下去,又重重地哼了声。
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他显然吝于对结婚对象展现笑脸。
沈听风欲言又止。
殷素问:“?”
你敢不满吗?
沈听风:“……”
“没什么。”他默默说。
怪谁呢?怪自己吧。
殷素问又望向刚才那个巷口,要不是老头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尽头了,就是余姚喊他,他也不会停的。不过他倒不担心,去旁边几米外充当摊位的三轮车上称了半斤瓜子,不经意似的随口问道:“大哥,咱们这儿一般什么时候摆摊啊?”
“就跟着城隍庙开门时间正常来,卖完就走,”摊主回答,“咋了?”
“瞧旁边那位老先生算得挺准的,我也想试试,结果还没过去就见他走了。”殷素问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他常来吗?”
摊主跟着往旁边瞥一眼,“哦”了声。
“常来,几乎天天都来。”他道,“基本九点十点的时候在,你改天再过来呗。”
“哎,好,谢谢大哥。”
殷素问接过那小半袋瓜子,一边走一边小声招呼道:“走了,回酒店。”
沈听风:“回酒店?”
殷素问:“对啊。”
“补觉去。”他说。
折腾那么大一出,他休息好了也不算多解乏,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今晚有别的打算,那才是重头戏。
关于水鬼那有谁盯上了他的说法,殷素问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旅途全程还能说得上“招惹”的只有那块人皮了。但东西现在躺在警察局,又完全敌不过厉鬼的出手,这似乎不太合理。
既然如此,还是从窦春华那边查起来更快一些,省得敌在暗我在明地抢不到先机。
他还有另外的一点期望——万一城隍爷那边就是网速慢点呢,等他睡着一做梦,指不定就入梦来二审判离了。
可惜这点指望终究要落空,殷素问什么也没梦着,以至于醒来的时候都带了被放鸽子的怨念,开始怀疑自己的香是不是白上了。
他按掉闹钟,跟敲门一样敲了敲茶几上的牌位。
“喂,该出发了。”
安分待在里头的厉鬼接受了作为保镖的职责——也只有这样能弥补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了。鬼影在眼前凝聚成形,沈听风看看外头的天色,“你确定要在大晚上过去?”
殷素问反问道:“不然呢?”
……虽说他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吧。
窦春华是在夜钓时出的事,所以夜晚能查出点什么的可能性最大。
危险性也最高。
他此行就是要去窦春华和余父钓鱼的湖边,殷素问跟姚警官打听了一声,警方在那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捞到尸体,只好暂时撤去了警戒线。
他又托余姚问了具体地点,现在是半夜十一点,如果能顺利打到车,到地方就刚好临近阴气最盛的零点。
不过事情永远不会像计划中一样顺利,殷素问出了酒店,特意去挑远离夜市的方向等车,马路上要过好一会儿才有出租车经过,上面还往往亮了代表有乘客的红灯。他干脆在打车软件上下了单,但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见有人接。
等也是干等,殷素问开始做另一样准备,抽出几张银箔纸折了起来。
他手指翻飞,俨然对此再熟练不过,手里三两下就多了只精致的纸元宝。
“你折这些做什么?”厉鬼问。
“钓鬼。”殷素问说。
沈听风:“?”
好家伙,当了鬼还这么贪财。
整条街道上笼罩着静谧的深重夜色,殷素问一边折银元宝一边往周围看去。为抢出租车躲到人少的地方的代价就是冷清,路灯中间也有着不近的距离,他观察得越发频繁,渐渐地显出了掩饰不住的焦虑。
沈听风难得地看出了一点端倪。
“……你怕黑?”他问。
殷素问:“……”
“谁怕黑,”他当即反驳道,“我怎么可能怕黑!”
沈听风“哦”了声,“被我猜中了。”
“再说一遍!”殷素问多少有些恼羞成怒,“我不怕黑!”
沈听风伸手往旁边路灯没照到的地方一指,“那你走两步。”
殷素问:“???”
这在关系近的亲朋好友间不算什么秘密,但随着年纪渐长,他越来越不乐意听人提起——眼下被当场戳破,他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再不理那家伙,不声不响地低头折元宝。
“没事,”沈听风说,“我有办法。”
他接过两张还没折的银箔纸,殷素问斜睨过去,一开始还没看出他折出的形状,直到对方重新将东西递过来,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