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精巧就成色越好,是否严丝合缝和有无毛边也是关键。还是纸的时候不明显,到了鬼魂的手里就能瞧出区别了,不过他也是头一回有机会亲眼确认,之前可没这么容易见得到鬼。
叠好的银元宝被打火机青蓝色的火焰燎着了,殷素问松开手,看它落在石头上慢慢烧成灰烬。
与此同时,窦春华手中也骤然多了几样沉甸甸的重物。他掂了掂这些银元宝的分量,夜色中反射着一点月光的圆润元宝瞧着格外讨喜,又喜滋滋地用牙往上面一咬,满意地看着元宝上留下的牙印——仇人噶了,自己还小发一笔,怎么不算是双喜临门呢!
他转头就向殷素问千恩万谢,自然也没落下旁边起到威慑——气人作用的沈听风,只是在面对后者时明显表现出了拘谨,生怕被生吃了似的。
不至于不至于。
“怎么,”送走“扑通”回湖里的水鬼,殷素问看到厉鬼还在盯着石头上烧出来的一圈痕迹,“你也想要?”
沈听风:“我用不上。”
他往那具焦黑人形的方向抬抬下巴,“你看到这个了吗?”
“什么?”殷素问不由道。
他顺着望过去,发现对方看的是阴尸干肩后的一小块地方。
那雷从阴尸头顶窜进地面,它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无损——尽管本来也烂得差不多了,空气中起初都弥漫着焦糊的味道,直到现在才散去了些。
如若强忍住恶心,仔细地上下观察一番,还是能辨别出这一小片比起周围略微凹陷了下去,像是硬生生少了层皮肉。
“人皮?”殷素问一愣,“你想说……就是它跟旅馆那个有关系?”
沈听风:“不是挺有可能吗?”
殷素问:“嗯……”
“但大小不太一样,”他比划了一下,嘀咕道,“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往好了想是巧合,往坏了想,万一那人皮爱好者收集的比这两块更多呢?
“回去吧。”
半晌,他叹口气,“这里也没什么值得看的了。”
在湖边耗了大半夜,回程还正赶上出租车快要交接班的时间,车比来时还难打。等终于回到酒店,殷素问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按开关,让整间屋子照得亮亮堂堂的。
其实没必要这么做,天色已然隐隐地亮了,不开灯也不会黑到哪里去,然而在乌漆墨黑的地方待那么久以后,他急需一些安全感。
又有哪里的安全感比得过家里呢?
最初的新鲜和刺激褪去后,一桩又一桩的麻烦接连找上门,殷素问很难说自己没有一丁点打退堂鼓的心思,但他就是执拗地别着这股劲,不乐意去依靠最轻松的选项。
放弃这次的机会就不会有下次了,要是直接打道回府,那就说明他根本没有独自在外闯荡的能力,还不如老老实实回去继承家业,从此被冠上“玄真道长的亲孙子”或“殷大夫的儿子”的名号。
自由是意味着,不是作为父亲或爷爷的继承人,而是用他自己的名头留下点什么。
可惜现实远比幻想骨感,老天爷热衷于跟人开玩笑,他暂时脱离了家庭关系的约束,又险些被一桩天降的婚约砸得晕头转向,还不知道该怎样收场。
还是先顾好眼前再说吧。
“那个……”殷素问摸摸有些热起来的耳朵,“要来吗?”
沈听风看向他。
“那个?”
“……就是那个,”殷素问没想到还非得说出口,他根本不敢看对方,“之前说好的……约定,交易,哎反正都一样!”
那边一时也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半晌。
“我能碰你吗?”沈听风试探着问。
殷素问:“……”
事到如今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只要不做到最后,什么都可以。”人的底线果然是被不断拉低的,他干巴巴地说,“就是之前那些的范围。”
沈听风似乎接受了他的回答,殷素问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对方真向这边靠近时,他条件反射地倒退一步——
“诶”的声音都还没来得及出口,他的身体先站立不稳地向后倒去,跌进了电视对面的双人沙发。再抬起头,上方已经拢下一片阴影,殷素问试图用胳膊支起上半身,沈听风的双手就撑在他手肘两侧。
这让他们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一时之间,谁也不再有所动作。
殷素问怔怔地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分明了无生气,他却仿佛能感觉得到洒在脸颊上的、带着冷意的呼吸。
与一方还全无理智的时候不同,这一次,双方都是清醒着的。
也许……也不那么清醒。
干渴了太久,遇见水源就难免想要饮下更多。那双棕眸不再像之前一样明亮,而是再度浮起了蒙蒙灰雾。厉鬼盯着他微张的双唇看了半天,仿佛被蛊惑了似的低头,缓慢地靠了过来。
殷素问条件反射地抬起手。
——柔软的冰凉感落在了他的掌心。
半空中的指尖在发颤,殷素问呼吸急促地看着自己挡在面前的手背,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嘴唇就贴在另一面上轻轻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