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武家家主失魂落魄地跌落在地。
“你是不是假传女君令?”李家家主目眦欲裂,想要上前揪住亲卫的脖领,逼其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哐当!
李家家主被门口的侍卫一把摁倒在地,动弹不得。
钱家家主回过神来,爬到胡非子脚边:“大人,是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听信奸人言,故而犯下大错。小人知错了,求大人有大量!小人愿捐出半数家财给女君和大人!”
胡非子轻笑:“你还有何家财?”
钱家家主轻打自己的嘴巴子:“大人说的是。小人愿捐出半数商会份子给女君和大人。”
胡非子不置可否。
钱家家主求救地望向陈家家主,陈家家主此时哪敢冒头?不牵连到陈家,已是万幸。
商会之中,世家豪强本就势大,胡非子一直在找机会打压,没想到世家们自己送上把柄,他岂会不借机下狠手?
武家家主见状,回过神来,来滚带爬地爬到胡非子脚边,哀哀戚戚:“大人明鉴,我是受奸人蒙蔽,这才犯下错事!”
武家家主用眼尾余光扫一圈大厅,陈家家主安静地像个鹌鹑,钱家家主认错态度积极,那边只有……
“都是他!”武家家主指着李家家主控诉道,“都是他巧言令色,心怀不轨!他欺骗吾等。”
钱家家主和李家家主闻言一愣,李武两家世代联姻,李家的嫡女正是武家的当家夫人,武家家主竟然指认是李家指使的?!
李家家主脑袋一懵,说好的四家共进退呢?!
胡非子抚摸自己的胡须。冷然道:“郭家围堵军营,意图谋反,依法处置。李家伙同郭家,同罪。至于钱家和武家……”
钱家家主和武家家长紧张地心脏都要挑出胸腔。
“收押候审。”
钱家家主和武家家主齐齐松口气,瘫软在地,这一劫总算是逃过了。胡非子这话的意思就是让他们上态度,态度让人满意,他们就没事。
要是这时候还舍不得钱财,郭家李家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我不服!谋逆之罪,岂是你一个无官无职的人就能判定的?即便是女君,也不行!”李家家主挣扎间,头发散落,状若疯癫。
胡非子嗤笑,平常的谋逆判定确实要走很多司法程序。可是,郭家是冲击军营!
冲突中,有所伤亡,多寻常?
而且商会里有郡尉的份子,这罪名,郡尉自然会帮忙牢牢扣在郭家身上。
此时军营外,士兵们将郭家牢牢围住,等待胡非子的处置。
“区区一个郭家,竟然敢跟女君叫板,怕不是活腻了。”秦兵们争抢着想来包围郭家。
这活可比在军营中受训轻松多了,还能八卦看热闹,多么完美!
“女君流星锤一出,就能把他们的脑瓜子打爆。”女君的武力值和进步速度,深深震慑住这些秦兵老油子。
毕竟,军营之中,实力才是最好的通行证。
许多鱼的威望,除了身份爵位,钱粮之外,也是她一拳拳打出来的。
“神女威武!郭家还想通过庶民施压,简直异想天开!女君心志坚定,岂是别人说个一言两语,便会被裹挟之人?”
“神女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纵然暂时为人所蒙蔽,清醒过来时,自会分清楚谁才是真正对他们好。”
巴人们操着一口别扭的秦话,兴致勃勃地谈论着。
周遭的庶民们一听,暗自羞愧。自女君接管政务以来,巴蜀之地政治清明,再无人敢欺男霸女。
只要自己勤勤恳恳,遵守秦律,便能安安稳稳地活着。
而且,随着商人的不断入驻,巴蜀之地的物资丰富许多,即使在洪灾期间,物价也没出现大幅上涨。
方才,自己怎么会被郭家蒙蔽,轻易怀疑女君?真是太不恭敬了!
郭家家主颓然地坐在地上,只盼着家中长子能见机行事,在胡非子下手前,率领族人逃往咸阳。
自己和那位贵人,虽平日往来不多,但逢年过节,自己从不曾少过对他的孝敬。以贵人的手段,救下族人的命,轻而易举。
郭家家主瞥一眼自己的爱子,只是稚儿该怎么办?
稚儿?郭家家主眉心一跳,他的幼子正趴在那一动不动。
莫不是累了?
郭家家主在周遭秦兵的虎视眈眈下,颤颤巍巍地走向那个悄无声息的身影。
“稚儿,你是不是困了?”郭家家主轻拍郭稚的脸颊,郭稚的双唇干枯泛紫。
郭家家主将食指放到郭稚的鼻前,良久之后,仰天长啸:“稚儿!”
于此同时,胡非子派的一列兵马已来到军营前:“胡非子令,郭家冲击军营,视同谋逆,依法处置!郭家大宅136口,全部斩杀!只余郭家家主和郭稚,仆人35名未伏法!”
嘶嘶!
庶民们盯着秦兵的配刀,连连后退,那配刀上暗红的印子莫非就是血迹?
谋反?这么大的罪名,自己万万不能沾上!
“我知郭家在黎山坳有一座别院!他家大郎的外室和外室子就在那!”一中年男子哆嗦着将所知托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