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瞧见什么了?”
这妇人有点畏畏缩缩,看了看三堂奶奶和顾大娘,直到马氏在后头又抽了她一把,才小声道:“那日我与当家的去河边洗衣裳
,一同的还有俩孩子,路上碰见了乔寡妇和……”
“和谁?”
“和顾先生!”似乎开了头,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这妇人说得很急,“起先是顾先生先过去的,我们往前走了会儿又碰见乔寡妇,这乔寡妇见到我们突然停下来,瞅了我两眼,我正寻思着莫是有什么事,她突然把我叫到了一旁说话。”
“说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就说让我们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事说出去。可你们知
道,本来没什么事的,她突然这么说,人肯定会多想,妇道人家都嘴碎,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也没管住自己的嘴……”
再之后就不用说了,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晚香听得一愣一愣的,若不是这妇人提到一家四口,她还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可她既然能记起来,自然明白这人说了谎。
无他,那日明明是她先走的。
可这妇人为何要颠倒过来?
那妇人满脸委屈,还在说着:“起先我也没多想,还是你寻到我,我才明白自己是被利用了。谁想到这乔寡妇竟然如此重的心机,兜了这么大的圈子,竟是为了向通过我的嘴,把这事给传出去,想败坏人家顾先生的名声。”
是了,是了。
如果是她先走,这事根本圆不过来,想想如果只见到她一个,这妇人怎会联想到那种事。只有是顾先生先行,她落在后面,才能把整件事串起来。
至于为何这么说?
那就要问问马氏和这顾大娘了。
晚香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一个寡妇,若她是顾大娘,一个寡妇和自己儿子有了牵扯,肯定想着是怎么摆脱千万不要扯上什么关系才好。
那今日这事就可以说通了。
马氏和三堂奶奶之所以让她见顾大娘,而不是顾青砚,就是为了从这儿把源头掐死。
不管她没有什么心思,都没有当娘的更具有置喙权,当娘的若是厌了某个人,当儿子胆敢不孝!?.
她真是小瞧了马氏和三堂奶奶!
不,她是小瞧了人心。
晚香突然有一种灰心丧气之感,在她还是杜晚香时,她明明什么都懂,却不愿意去面对那些宫闱的斗争,宁愿装傻,宁愿岁月静好。
她总想着自己退一步,说不定就是海阔天空,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何必为了些小事争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最后的结果是她一再退让,把慈宁宫让了出去,把问玉的性命让了出去,最后还搭上了自己。
死了又活过来,还活了两世,她依旧没学聪明,依旧没学会不折手段。.
其实若是能重新来过,她是有办法逆转整个局面的,可她没有那么去做。说到底她还是缺乏危机感,是上一世古亭把什么事都帮她解决好了,所以她懈怠了?
“顾大娘你瞧瞧,说来她还是我侄儿媳妇。若是换做别人,其实我也不忍心这么失她面子,可
顾先生是我们河田镇最年轻的秀才,实在不忍就这么被毁了前途,所以我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马氏又是唏嘘又是感叹,若是换个不明就里的人,指不定会让她骗了。
晚香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冷眼瞧她。
突然,她收回目光,转向那妇人,“你既说得这么信誓旦旦,说明当日你对我印象深刻,既然如此,你可还记得我当日穿了件什么颜色的衣裳?是青底儿,还是绿底的?”.С0</M
那妇人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犹犹豫豫地答道:“是青底儿的,不,是绿底儿……”
“到底是青还是绿?”
“是青底儿的!”
“确定?”
妇人犹豫地瞧了她一眼,又改口:“是绿底儿的,我记错了,是绿底儿的。”
晚香冷冷一笑:“你记错了,既不是青也不是绿,那日我穿的酱红色衫子。”见那妇人急着想说话,她打断道,“你也不用急着申辩,我可以找出十个人来证明,我那日穿得就是酱红色衫子。”
“你方才说得信誓旦旦,又绘声绘色,却连我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记不住,那这些诋毁我的话,莫怕是你编的吧。”
这一幕发生的极快,几乎没给所有人反应的机会,已经结束了。
三堂奶奶皱起眉,那妇人满脸懊恼,马氏有些气急败坏,倒是顾大娘格外又瞧了晚香一眼。
“马氏,这事到底怎么说?”三堂奶奶问道。
“我、我……”马氏急得满头大汗,有些手足无措,“当时我去问她,她是这么说的,不然我也不会……我没想到她会骗我。对了,我还能找来人作证……”
那妇人咬着嘴,道:“我可没有骗你,是你……”
“行了!”
顾大娘的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我说你们这是在闹什么呢,原来是这事。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之前我有让砚儿去见秀秀,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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