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的长袍,青丝随意用白玉簪绾住,站在牧白面前,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很清冽的香气。 看起来竟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十分贤良淑德,秀外慧中。 牧白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一会儿你师伯要过来,同我议事,你吃完饭就去洗漱,殿里有书,你可以随便翻阅……对了,你师伯不是让你把兵器画下来么,你一会儿就可以画了,但别画太晚,早些睡。” 奚华耐心嘱咐,顿了顿,又笑了笑,“第一次住在师尊这里,夜里会怕黑么?” 牧白差点喷饭,忙抬头道:“师尊!我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儿了,我怎么可能会怕黑?” 这也太小瞧他了! “如此便好。” 奚华嘱咐完之后,也没再说什么,盯着牧白把胡萝卜和青菜吃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牧白赶紧冲着一旁撑到瘫桌子上的小猪,使了个眼色,统子会意,扑棱着翅膀,悄悄跟了过去。 奚华才穿过长廊,果真在尽头处迎面遇见了奉微,便将他往书房里引。 小猪刚要穿门进去,哪知迎面就被一掌打了出来,它哎呦一声,倒飞出去撞在了院里的大树上。 奚华侧眸瞥了身后一眼,茫茫夜色之中,唯有庭院里的几株海棠树,摇曳生姿。 奉微才一落座,便笑道:“你好似提前知道我今夜会过来。” 奚华给他倒了杯茶,闻言便开门见山地道:“我知道师兄担忧阿宓的安危,我亦是如此。” “那盲修究竟是何等来历,竟能与你打成了平手,如此修为,放眼修真界,也不过寥寥几人,而且,还都是鼎鼎有名的尊者。”奉微低头抿茶,又放下茶盏,面色凝重地道,“不瞒你说,在你下山之后不久,有人送了此物来。” 他抬手一挥,桌面上就凭空出现了一块巴掌大的令牌,竟赫然同当初牧白从牧家地堡带出来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牧白带出来的那块令牌,误打误撞与肉身融合了,符文烙在了皮|肉之下。 而眼前这块,才是真正的阴尸令。 奚华瞥了一眼,看起来依旧镇定自若,语气也平淡,他道:“师兄这是何意?” “有人想以此来提醒我,当年尸冥府满门惨遭血洗,与你有关。”奉微直言不讳地道,说此话时,一双浅淡的琉璃色眸子,紧紧盯着奚华的脸,一分都不曾错开。 他脸上浮着浅笑,缓缓道:“奚华,看来幕后之人并非真的与牧家结仇,而是与你有仇。” 奚华道:“难道师兄也认为,当年血洗尸冥府一事,乃我所为?” 奉微摇了摇头:“是不是你所为,事到如今又有什么重要的?区区一块破令牌,又能说明什么。” 他随手就把桌面上的令牌毁掉了,起身走至了奚华面前,神情有片刻恍惚,似 在回忆过去, “▻(), 虽说,你当年是拜在了咱们师尊座下,但师尊当年临近飞升,终日忙于闭关修炼,时常顾不得你和千羽。我比你们入门早,又比你年长,毫不夸大地说,你与千羽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奚华微微垂眸,眸色深邃莫测:“师兄教养之恩,我自当铭记于心,不敢忘却。” “师弟,你一定要答应师兄,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本心,不可轻易毁人,更不可自毁。” 奚华抬眸看他,低笑道:“那若是有人蓄意毁我,又该如何?” “原谅他们,活人何必同死人一般计较?”奉微抬手轻轻按在了奚华的右肩,低声道,“至于牧白——” 奚华抬了抬眸,就听奉微又道:“蝴|蝶|刀并非修真界常见的兵器,我也从玉言玉书口中得知了牧白的身法,以及他用刀的手法,并非出至玉霄宗,或是牧家。” “修真界皆知,你与牧白师徒分离十年,当年也是因为那孩子实在桀骜,你也不喜欢他,遂才允他离山。那盲修按理说,修为甚高,挑落单的弟子,也该挑玉书玉言才对,怎么就偏偏挟持了牧白?还有牧白手上的阴尸符——他这些年应该没少上蹦下蹿,确实有些淘气……” 奚华蹙眉,直接打断他的话:“师兄,小白的品性如何,我一清二楚。他对人或是对我,从未生出一丝坏心。”顿了顿,他的声音更沉,“我完全能够管束得了他,请师兄放心。” “那是你的徒儿,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奉微收回手,笑道:“他确实跟小时候性格截然不同,瞧着挺乖巧懂事,我也很喜欢他的。但——”话锋一转,笑容渐失了,“不要让他沦为别人手里的棋子,更不要让他成为毁你的工具。” 奚华:“师兄这是笃定了我会输么。” 奉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