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狗比,就是树上柠檬成了精,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醋,好像牧白就算蹲下来摸摸狗头,奚华都要吃一吃狗的闲醋。 贱死了! “大师兄,我想先洗个澡,然后,换身干净衣服,行不行?” 林素秋愣了愣:“当然可以。你先上去吧,我一会儿让人把热水提上去,再送一身干净的弟子服给你。” “谢谢师兄。” “同门师兄弟,不必客气。” 牧白松了口气,转身往二楼走,江玉书在后面喊,让他一会洗好澡下来玩,说是逛逛这里的夜市。牧白随口“嗯嗯”了两声。 拿着纸签找到了六号房,在进门之前,随手把纸签揉成了团,才一推开房门,迎面就飘了淡淡的降真香。 牧白愣了愣,心道,这客栈房间里的熏香,倒是和奚华身上一个味道。 都没什么品味啊。 他进了门,随手把揉成团的纸签丢掉,转身把房门关上。 才一关好,就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一声笑。 牧白浑身一凛,火速转身,厉声呵斥:“是谁?!” “小白,原来你现在换口味了。”奚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笑,手里把玩着那根长笛,“为师记得,你小时候不爱吃鱼呢。” “不是不爱吃,”牧白背靠着房门,两手摸上了门板,镇定自若地道,“是鱼刺太多,我小时候吃鱼总会被刺卡着,但我现在大了,不怕鱼刺了。” “原来如此。”笛子在奚华的指间转得飞起,缓步往牧白身前靠近,“无妨,师尊可以帮你把鱼刺挑出来,这样小白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吃鱼了。” 牧白咽了咽,手指抠着房门的缝隙,勉强道:“师尊,是我走错房间了,还是……?” 还是你个狗比,一直在楼上偷听他们讲话。 故意来房里堵他的? 然而,奚华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说了句:“你怕什么?” “我……我不怕啊。”牧白把房门推开了些,随时准备调头就跑。 他真的真的真的,不行了! 再干一顿的话,他会死的! 真的会死的! “不怕,那你的手在放哪里?哦,为师知道了,是伤处又痛了,对吗?”奚华停下了脚步,用笛子点了点左手掌心,鲜红的穗子一晃一晃的,晃得牧白的小心脏直发颤。 “师尊这里有上等的伤药,一用就好。” 顿了顿,奚华又笑:“不过,你受伤之处,实在隐晦,恐怕不方便自行上药,师尊帮你,如何?” 牧白赶紧摇头:“不不不,不隐晦,不敢劳烦……呃……”他见奚华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脸上如覆寒冰,话锋一转,又道,“那就麻烦师尊了,要……要 擦药, 要……要师尊帮忙才行的, 我,我不会。” 奚华笑了,笑得和蔼可亲,如沐春风,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位疼爱晚辈的师长,还带点宠溺意味地轻斥:“你惯会撒娇,别人都长大了,就你一直长不大,还跟个孩子一样。” 牧白:“……” 正好,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他吓得赶紧转身,两手按住房门。 “是……谁谁啊?” “客官,大堂里有位公子,让我给您送热水和干净衣服来,劳烦开个门。” 牧白不好让人知道师尊在此,只好道:“放门口。” “好嘞。” 等脚步声远了,牧白才暗暗松了口气,打开一点房门,左右环顾一圈,见没人过来,才把放门口的热水,还有干净衣服一起拿了进来。 想了想,他顺手把房门从里面堵死了,省得一会儿大师兄突然过来,再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要先洗澡?” 牧白点了点头:“我……我好几天没洗了,身上黏糊糊的……”顿了顿,他赶紧抬头解释,“我不是嫌弃师尊,万万不敢嫌弃师尊,就是我之前出了好多汗……” “不必解释。”奚华微微摇了摇头,把笛子收回衣袖中,顺势就坐在了椅子上,“你先洗,洗过师尊给你上药。” 牧白:“……” 所以,他都要洗澡了,奚华还不出去? 打算一直坐房里看? 算了。 做都做过了,还怕被看? 牧白也不是那么扭捏的人,再犹豫下去,洗澡水都该凉了。他把干净衣服搭在屏风上。 然后将木桶里的热水,倒进澡桶里,稍微用手试了一下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