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脸色。
皇后不喜欢。
他知道的,她每次都很不高兴。
但是他就是想想、又没有做,只是想想的话没关系吧?
他又把人往自己怀里揽得稳了点,另一只手轻轻拉了拉缰绳,小声对自己的爱驹,“走慢点。”
他想多抱一会儿。
咳、不是……是皇后受不得颠簸!
*
卢皎月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是什么倒是记不清楚了,但是那股恐怖的感觉仍旧萦绕心头。
她呼吸急促地睁开眼,盯着顶上的床帐缓了好半天,终于回神:自己刚才做梦了。
卢皎月平复了一下心情,想要起身,但是抽了一下手却没抽动。
她愣了一下转头看过去,原来是自己的右手臂被人牢牢地抓在手里,而抓着她的人趴在床头睡了。
是周行训?
被卢皎月刚才抽手的动作惊动,周行训也醒了过来。
他脸上还有点刚醒的惺忪,倒是自然而然地开口:“皇后醒了?”
就算他态度再自然,也掩盖不了这人在这里很奇怪的事实啊!
卢皎月:“陛下怎么在这儿?望湖呢?”
周行训:“医官说皇后的手伤了,不能动。”
顿了一下,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我让望湖出去了。”
卢皎月:???
周行训似乎是回答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望湖不在这儿,她当然知道是周行训让人出去了,但是原因呢?他让望湖干什么去了?
而且她的手不能动跟这人留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难不成得要个人按着吗?
想到自己醒来时周行训的动作,卢皎月还真的沉默了一下。
——他们两个中间,一定有一个人不正常!!
周行训似乎没察觉到异样,又接着问:“皇后要喝水吗?”
他这么说着,已经拿起了旁边的杯子,手背试了一下温度,觉得不满意,把里面的水倒了后,又重新倒了杯,抿了一下觉得合适了,才送到卢皎月跟前。
眼见着对方一副直接喂的意思,卢皎月也不顾不得想那么多,连忙抬手接了过来,“我自己来。”
她下意识动了下右手觉得不方便,又抬起左手接过。
卢皎月赶得这么急,倒不是觉得受不起什么。
……好吧,确实是“受不起”,她怕周行训把她呛死。
周行训没勉强,只是有点遗憾地把杯子递了过去。
看着皇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他忍不住往侧边撑了下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过去:以前好像没有注意到,皇后喝水也很好看啊。
唇.瓣被水打湿,略微干燥的表皮一点点被浸润得丰盈,更多的水流淌着消失在了唇齿的深处……
周行训忍不住跟着咽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也有点渴了。
卢皎月没一会儿就喝不下去了。
实在是旁边的视线太有存在感了。
被那么盯着、谁都没法继续喝下去吧?!
她稍微润了润嗓子,觉得没有那种刚刚醒来的干燥感后就立刻把杯子移开。
周行训:“好了?”
卢皎月“嗯”了声,周行训就很自然地抬手把杯子接过来,又紧接着把里面剩余的水一饮而尽,顺手搁在旁边的小台子上面了。
卢皎月:“……”
她忍不住看过去两眼,就很怪。
周行训却咂了下嘴,觉得不怎么满意。
他刚才觉得这水是甜的,但是喝起了没味道。
奇怪?明明是他自己倒的,为什么会觉得是甜的?
周行训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可能是因为上次在皇后宫里喝的果茶很甜吧。
自顾自地给问题找到了答案,他就不再继续深究,抬眼看着卢皎月正盯着他看,不由问:“还要喝?”
这么问着,他目光顺着就落到卢皎月的嘴唇上,湿湿润润的、还染着一层朦胧的水光,有一滴水珠凝在微微凸起的唇珠上,并不等坠下,就随着主人的轻抿唇散开在同样湿润的下唇上。
周行训忍不住舔了一下唇。
他突然觉得刚才那半杯水也没那么没滋没味了,还是很甜的。
卢皎月被这眼神看得发毛,她飞快:“不用了。”
好怪啊!真的特别奇怪!
她说不上来哪里异常,但是周行训真的非常不对劲!!
正这么想着,却听周行训又接着开口问:“皇后好点儿了吗?手上的伤还疼吗?”
手上的伤?
卢皎月愣了一下,她后知后觉地低头看过去。
她当然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右手,但是因为紧接着就被周行训的怪异牵扯住了注意力,没有继续想下去,这会儿被对方这么一提,昏迷前的回忆一下子翻涌了出来,卢皎月的脸色骤然苍白下去。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似乎看见了它是怎么执着金簪插入人的眼眶的。
利器刺入眼睛的触感实在很难形容,只要稍微一回忆,胃部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细密的鸡皮疙瘩从手臂往上蔓延,卢皎月嘴唇颤了好几次,才嗓音发紧地轻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