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的倒是痛快。
陆非挺直腰杆,一派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的架势:“其实,我很早就喜欢她了。只是,一直没勇气说。”
“现在你既是察觉,我也不瞒你了。”
陆明玉愈发心疼兄长了。
既然这么喜欢沈澜,为何前世没有去求娶?为何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他嫁,自己却孑然一人?
陆明玉凝望着兄长,低声道:“二哥,沈姐姐娴雅大方,蕙质兰心。你既是喜欢她,等她及笄礼过后,便让爹请官媒去提亲。”
陆非:“……”
已经做好被妹妹臭骂一顿或痛揍一顿的陆非,既惊又喜,脱口而出道:“四妹,你不生我的气?”
陆明玉笑着白了一眼过去,张口反问:“你一直没定亲,沈姐姐待字闺中,你们两个彼此有意,是一桩好事。我为何要生气?”
陆非咧嘴而笑:“她是你的闺中好友。我悄悄恋慕她,不敢告诉你。我还以为,你知道了会恼怒不快。是我想岔了。我的四妹,胸襟宽广,乃世间奇女子也。”
见了书就头痛的陆非,竟然文绉绉地拽起文来了。
陆明玉好笑不已:“你我兄妹,还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等爹回来了,你立刻去和爹表明心意。”
陆非响亮地诶了一声,俊脸上的光芒,几乎能闪瞎人眼。
真是没眼看。
陆明玉莞尔一笑。
就在此刻,书房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兄妹两个在说什么?”
陆临回来了。
兄妹两个对视一眼。
陆明玉冲陆非眨眨眼,握了握右拳,为陆非加油。
陆非的黑脸泛起暗红,用力点了点头。
陆明玉先出了书房,体贴地给将书房留给义兄。。
微凉的夜风迎面拂来,夹杂着青草的淡淡香气。
陆明玉靠在廊檐下的柱子边,目光随意游移。心中默属时间,没过一炷香时间,陆非就黑眸放光地出来了。
陆临做事最是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以陆临的脾气,义子张口,绝不会拒绝。
更何况,沈澜家世样貌皆十分出众,文雅清秀,落落大方。这门亲事,陆临定然乐见其成。
陆明玉会心一笑:“爹答应了?”
陆非重重点头,嘴角咧到耳根:“答应了。说等沈妹妹过了及笄礼,就请官媒登门。”
陆家这边没半点阻碍。想来,前世定是沈家那边出了差错……
陆明玉心中思忖着,张口笑道:“且耐心等几日。到沈姐姐及笄那一日,我先悄悄试探沈姐姐几句。”
陆非喜出望外,双手抱拳,弯腰躬身,深深一礼:“多谢四妹了。”
陆明玉凝望着神采飞扬的兄长,轻声说道:“二哥,你不必谢我。我比谁都盼着你娶得意中人为妻,夫妻恩爱,携手白头。”
不要再像前世那样,孑然一人,孤独半生。
清冷的月色中,陆明玉的黑眸中透出一丝淡淡的伤痛。
沉浸在喜悦中的陆非,没有察觉出陆明玉的些许异样,一脸欢喜地离去。
这一夜,陆非因喜悦激动辗转反侧,难以成眠。隔日凌晨,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众人面前,惹来了众人打趣。
还没去提亲,这等事自不能随意乱说。
陆非任由弟妹们打趣,偶尔和陆明玉交换一个会心的笑意。
……
三天时间转眼即过。
天还没亮,五更的梆子声遥遥传来。
陆明玉习惯了早起,很快起身下榻,先去了练武场。
陆府的家将侍卫们,已开始陆续操练。陆明玉一来,众侍卫有默契地让开了一块空地。陆明玉抽出腰间长剑。
这柄宝剑,比寻常的剑长了三寸,重了一倍。剑身暗沉,剑锋闪着幽幽的寒光。
在幼时,她便展露出惊人的力气。陆临不愿外人用怪异的眼光看女儿,私下叮嘱过她,在人前不可用全力。
十岁那年,陆临寻来了一块玄铁。许以重金,请当世最有名的铸剑大师打制了一柄重剑。剑成的那一日,陆临特意找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匪徒试剑。宝剑方有灵性。
可惜,她一身惊人的武艺,前世一直深藏未露。
她穿着宫装,端庄地坐在凤椅上,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明珠藏匣,宝剑蒙尘。
今生,她无需遮掩隐藏。更不必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她要活得痛快肆意,如此,方不负此生。
剑锋一闪,凛然的剑意从剑刃透出。
一众侍卫,默默地又退开了十数米,免得被误伤。
半个时辰后,陆明玉微微出了汗,去沐浴更衣。
今日是沈澜的及笄礼,她是赞者,要早些去沈府才行。
陆非早已换了新衣,收拾得英俊潇洒器宇轩昂。陆明玉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好笑。真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陆非看陆明玉笑得狡黠,就知道没好话,索性也不问了,翻身上了骏马。
陆明玉今日穿的是长裙,骑马颇为不便,只得坐了马车。
兄妹两个一同到了沈府。
沈府早已开了正门,恭迎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