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元宵吐出一口气,但没有开口,待又过了几分钟,元宵又是一声叹息,听着很是无奈。
这一次叹息后,元宵终于说话了,“步先生,我的初衷并不是让你困扰……”话才起头,他便有些尴尬起来,毕竟困扰已是事实,是他造成的毋庸置疑,他犹豫了下还是继续说:“你看,我现在住在你家,你自己有家不能回,我想了想,还是搬出去比较好。”
步天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元宵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还是认真道:“我不是欲擒故纵,也没有以退为进,不管你是否愿意接受我,我都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同住一屋檐下。”
不适合同住一屋檐下……这点步天是赞成的。
步天:“所以你兼职是为了租房搬走?”
被一语说中心事的的元宵心虚了一下,却没有否认,只是道:“问鼎的兼职费很高。”
提及此,步天脸色便沉了下来,“酒是怎么回事?”
说到酒,元宵也要苦笑了,他摸摸鼻尖,颇无奈道:“运气不好。”
真的是运气不好,不然时隔两个多月重回旧岗,怎么没遇着其他客人,偏偏就让欧阳恒碰上,然后喊进包厢被折腾一通?
索性问鼎虽也有一些特殊服务,但客人们若是来强的,问鼎绝不会坐视不理,一般来问鼎消费的顾客也都遵循问鼎的规矩,只是元宵连酒都不喝,这就让那些纨绔子弟们很不爽,这才有酒往他身上泼的举止。
步天记下了欧阳恒那九个人的脸,决定下次若遇上再揍他们一顿。
他话锋一转,问:“你在我家的兼职还做?”
元宵迟疑,实话说,他觉得自己目前和步天不宜同住一屋檐下,但真要让他不见步天,他还是不太愿意接受。一旦他不再当步天家的保姆,他和步天之间除那十万块的债务将无任何交集。步天是他第一次喜欢且告白,姑且算是告白的人吧,即使步天没有给他回应,但该说的既然已经说了,步天也已经知晓他的心意,无论如何他都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也许有奇迹发生呢?
“……如果我说做,你会介意吗?”他犹犹豫豫问。
步天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会介意?”
元宵如实道:“我以为你不会想看见我。”
步天:“……”
这也是大实话,他心里的确是不太想见元宵,准确点形容,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一个喜欢自己的同性别男孩。另外,他今天去问鼎,除了和伏侠聚一聚外,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想知道,除元宵外,他是否能接受和其他同性的近距离接触。
然而,不提邵玉容和连深这两个称不上熟的,便是伏侠这几乎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也不太能接受两人间过近的距离。
可是元宵呢?
如果是元宵,在没有酒精的加持下,他还会淡定地保持和元宵比较亲密的接触吗?
步天垂眸不语,沉默代表默认,如此反应看在元宵眼里心脏都有些抽痛,步天不想见他,这是个非常悲伤的故事QAQ
足足好几分钟,元宵都没缓过劲来,好艰难缓过来了只想赶紧逃离这逼仄狭小的车内空间,车里让他窒息,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死亡。
“元宵……”步天犹豫着开了口。
“嗯。”元宵管理住了自己的表情,没让心里的感觉反应在脸上,即使告白被拒,他也要笑着面对!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我能……”步天语气更犹豫,神色也罕见的有些奇怪。
“嗯?”元宵心说难道是想让他早点搬出去又不好意思开口?
步天这次迟疑的时间更长,眉宇间带上了两分纠结和不好意思。
斟酌再三,他缓缓地朝元宵伸出了手,道:“你的手。”
元宵举起手疑惑问:“我的手?”
步天示意元宵把手放到他手里。
元宵:“????????????”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步天看着与自己距离不过二十公分只要稍稍往前一递就能握到的手,眼一闭,心一横,手往前一送……握住。
元宵的手掌并不柔软,比起他的脸,无论手心手背都很粗糙,尤其是掌心,因为搬砖是体力活,即使他自身条件再优异,掌心也覆着一层厚茧。手背也没有好好保养,皮肤有些干,但他的手型很好,手指很长,指甲圆润饱满,若稍微白些,去做手模也够格。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步天握着那只手,并没有任何排斥的感觉,甚至在手的主人想抽走时下意识握得更紧。
元宵眼睛都瞪圆了:谁来告诉他这什么情况???????
步天心情颇为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理智的解释此举的背后含义,他抬眸,看到一脸惊恐外加惊悚的元宵,顿时更为无语,还有点想笑。
他清清嗓子想解释一下时,忽听短促的“叩叩叩”声从前方传来,准确说,是从挡风玻璃上传来。
步天和元宵同时朝声音来源望去,这一看,两人俱是一惊。
就见一个人扶着后视镜,探了小半个身体到驾驶位挡风玻璃前,一张脸因紧贴挡风玻璃而变形扭曲,冷不丁一看,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