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冷细软的雪山连绵披盖,拥抱大地柔软的酮体,但巨龙牙齿化成的锋利悬崖贪婪地啃咬着她的脊背,成片如深渊的森林是盛开的花瓣,一朵一朵点缀着举世的荒芜。
湖泊如镜,是天堂窥探的眼,它看着人世繁华与被凉,却觉得无趣,只贪婪大地春夏秋冬的盛世格局。
——自你趴伏在我胸膛,我之躯体磐然万万年,为你撑起脊梁,留守你永恒的时光,寄阿尔卑斯。
在这个地方,好像病毒从未存在,起码还在雪山中攀登的人未曾在意,三天算什么呢?
他们在数千海拔高度,风雪临面,苍冷中以美景慰藉自身,直到他们登顶,然后满足下山,在欢乐中将步行回到村庄,却在寂静的山谷回廊看见了一座房子。
隔着一条河流,他们看到了许多手握重兵的保镖。
当地向导谨慎带着他们绕路了,不管他们怎么问,都十分避讳。
他们不知道自己一行人的一切甚至连声音都被传到了监控室中。
而此时仿佛不存在的玻璃把所有景色都透给了屋子内的人。
萧韵毕竟不是普通人,她早已恢复差不多了,只是告知奎恩跟特博自己的来历,“初代里面只活下我一个,后面几代的死亡率只低不高,但他能把黑护法培养出来,而且短时间内创造这么多黑武士,他的研究一定有了巨大的进步——反正在十年前,以我对他的了解,当时黑镜内部还没有黑武士的存在。”
“这次赵刚身上得到的抗体的确可以灭杀大部分病毒,甚至哪怕它诞生二次爆发的病毒潮也可以解决,但...你们也知道了,抗体试剂制作所需的材料并不简单,一个铁城没事,如果世界上有100个铁城都如此,那么结果...这种平衡会崩溃。”
“这还是排除了他另外制作出另一种更强大更恐怖的病毒的前提下,我很了解他的性格,总体来说这次行动是失败的,他一定会找补回来,要么近期,要么再次长久蛰伏。”
“所以唯一解决麻烦的方法就是毁灭黑镜。”
所有人都在劫后余生,只有少数人在忧虑将来。
特博皱着眉,看向窗外浩瀚的景色,没有说话。
所以这种事势必有人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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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山中豪宅最好的一间房间里,敲门后得到允许,脚步声传来,坐在轮椅上看书的詹箬偏头看去,特博端着一杯牛奶。
时隔将近二十年,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他们最年少的时候。
只不过他不再傲慢,她却依旧内敛。
“你都不忙?”
“我熬夜加班的时候你又不知道。”特博把温热的牛奶放在她手边,看她面色依旧苍白,仿佛大病初愈,终究说道:“你当初聘请的医疗公司现在已经被查了,但人去楼空,他们战术撤退了,但在他们的档案库里找到了唯一留下的一个视频原件,上面备注跟你有关的,估计是那人故意留给你的,我们都还没看过。”
他从铁城把人带走后就立即联系奎恩安排人去查那家公司,把东西先一步拿到了。
詹箬此时已能平静谈起这件事,“不用看我也知道。”
“大概是我手术失败后醒来知道我姐姐消息的医疗室监控吧。”
“说起来那地方是我的房子,他们是我请来救我的人,但现在才知道其实不是。”
是她为自己建造的笼子,他们是在笼子外观察她的猎人。
看着她的喜怒哀乐,记录着她的所有数据。
但詹箬还是让特博播放这个视频,四个人去了影音室,当着奎恩跟萧韵的面播放,尤其是萧韵,因为需要让她辨认。
如果詹箬对那个人来说是有点价值的实验品,值得玩一个游戏来测试她的潜力,那最后一次手术——他应该会在。
詹箬猜得没错,的确是那一段,其实视频很短,26秒。
出于礼貌,特博三人之前没看过,这是第一次看:她醒来了,很虚弱,看到了消息,爬下了手术台,扯掉了身上插着的许多管子,冲了出去,在雪白的走廊上扶着墙踉跄走着跑着,留下一个个血脚印,后来有一个胖子听到声音跑出来了,抱住了她。
她揪着他的袖子,想要出声询问,可咽喉插着的管子让她当时难以出声,最后她倒下了,身体蜷缩起来。
实验没有成功,失败了,所以三年前的她回国的那一天开始已经是倒计时。
“这个人是他吗?”詹箬忽然打断了众人的思索,指着蹲在詹箬边上的一个人。
是那个医生。
萧韵看着好一会,语气尚算坚定:“他改变了样貌,但他刚刚安抚你额头的样子...曾经也对我这样。”
“他不喜欢实验题歇斯底里的狂暴,更欣赏隐忍痛苦的倔强,越倔强,承受力越强,而狂暴往往等于燃烧资质,是低等的表现。”
说起来也是悲凉,两个曾经的实验体,现在语气里满是漠然,反倒是让旁观者心里难受。
奎恩忽然庆幸自己逝去的亲人遭受的痛苦是短暂的。
“从前的医生应该不是他,他这个行为的确以前从未有过,只是我当时没有留意。”
詹箬回想过去,“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