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讲道。
虽然也能告诉他这是自家改善生活,但趁这个机会透露出自己提干更妥当,也好借助他的嘴,让那不开眼的刘张氏知道。
“嚯!你这上班还不到两年吧?提干了?”老朱将仅剩的那颗眼瞪了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
“对,副科。”唐植桐依旧是微笑,云淡风轻的装了个杯,D+那么大。
“哎呀,你真架四!从小看着你长大,打第一次见你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孩子。”老朱脸上的不可置信换成了讨好式的笑容,赶紧夸奖道。
天子驾六,诸侯架四,大夫架三,因为忌讳天子,所以通常用“架四”来夸某人有诸侯之资,是夸人厉害的一个词汇。
架四不是四九城的方言,具体是哪的,唐植桐也说不清楚,反正随着各地人马进京,很多地方比较有特色的词汇就开始走进四九城居民的生活。
“呵呵,朱大爷过奖了。”唐植桐连连摆手,以前的小唐就是个普通孩子,若不是自己穿过来,孤儿寡母的还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哎,这两天不是买白菜嘛,不少都是冻坏的,我听到两句酸话。说什么你家用了大家的水,种的白菜好,得给大家分分。
这个,我是唾弃的,哪有这么不要脸皮的,对吧?
还说什么又是修地窖、又是买自行车什么的,哪来这么多钱一类的,反正就是眼红你家过的红火。”
在听到唐植桐称为科级干部以后,老朱态度转变很大,言语上已经站在唐植桐这边,给他说着自己听到的风言风语。
“呵呵,那个说的吧?”唐植桐朝刘张氏家的方式呶呶嘴,看朱大爷没有否认,把剩下的半包烟掏出来拍在他手里,说道:“谢谢朱大爷,我知道了。”
留人口实的话,唐植桐是不会说的,但不介意在恰当的时候,让不开眼的人明白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
老朱向唐植桐这边靠拢,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孩子趋利避害,成年人更甚。
再下去几十年,四九城将会产生一句新的俗语:不到四九城,不知道官多。
有多多呢?朝王府井大街扔块砖头,能砸到三个C级。
当然,眼下的花市大街是配不上这句话的,这边不是大杂院就是私人手工业者的民宅。
但凡有点能力的,都会想方设法去住单位的宿舍楼,谁乐意住大杂院?
以至于后来拆迁、或者腾退的时候,就有人发牢骚:这么大个院子,连个科级都没有!
和朱大爷客套两句,唐植桐回到家就将粮本交还给张桂芳,虽然扉页的粮食定量减了,但不影响自家这个月买粮,因为这个月的粮票已发。
粮店忙起来的时候,更多的时候只认票,不会怎么关注粮本,否则那些从黑市上流出来的粮票就没地方花了。
唐植桐调了个肉馅,等明天再剁白菜,然后将木板扔到地窖里,下去放隔板。
小王同学和凤珍回来的时候,唐植桐正在钉地窖的盖板。
唐植桐做的很仔细,争取严丝合缝。
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防老鼠,另一方面是防蚰蜒。
蚰蜒,一种多足,且腿很长的小生物,生性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偶尔还能在屋里发现。
这玩意不光模样吓人,还特么咬人,咬上一口,皮肤很快就能红肿,会有明显的瘙痒和疼痛感。
有胆子大的小孩子会拿豆虫、蚕蛹、吊死鬼、蚯蚓玩,但唐植桐从没见到过有孩子拿蚰蜒玩。
晚上吃饭,依旧是炖白菜、窝头。
虽然明知明天吃水饺,但凤芝今天没有嚷嚷着要饿上一顿,明天再大吃一顿的话。
人教人百言无用,事教人一次入心。
看到妹妹如此模样,唐植桐心疼之余,更多的是欣慰,饿上几顿,并不是坏事。
吃完饭,小王同学要过唐植桐新的工作证,打开仔细观赏,学历写的业余中专,身份是干部,遂开口道:“不错不错,挺正儿八经的,不是以工代干。”
“这得谢谢你当初提醒我上进,提醒我读业余中专。”唐植桐背靠着房门,一边跟小王同学聊着天,一边打开作弊器,将地窖四周塞上灰土。
“什么是以工代干?”张桂芳不明所以,开口问道。
“以工代干就是工人身份去当干部。”小王同学将工作证还给唐植桐,跟婆婆说道。
“不都是干部嘛?还不一样?”张桂芳一边纳鞋,一边问道。
“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对男性干部、工人影响小一点。对女性有点影响,女性干部是55退休,女性工人是50退休。”小王同学给张桂芳讲着里面的差别。
“那还是当工人好呀,能早退休呢。”凤芝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你还太小,不懂里面的道道。写你的作业吧,如果不好好学习,你连工人都当不上。”唐植桐开口答了凤芝一句,终止了这个话题。
虽然是在家里,但很多话也是不能说的。
有以工代干,却没有以干代工。
而且小王同学只说了退休年龄的区别,在其他方面也有区别,尤其是手续不全的,退休还是工人待遇。
炉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