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酒品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每次醉酒,必撒酒疯。
诸如红着一张脸笑声如洪钟和周围人喋喋不休,还要拉着身边人继续喝酒,甚至搂着好兄弟沈祐不撒手之类。
沈祐醉酒和沈嘉完全相反。他安静地坐在那儿,不言不语,偶尔笑一笑。从表面看来,甚至看不出沈祐喝醉了。
至于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儿去。有的已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有的已经被亲兵扶着出去吐了两三回。
还有一个,坐在那儿,呵呵笑道:“我真的醉了,不能再喝了。”
冯少君:“……”
这个袁林,果然是海量。将一桌人都灌趴下了,人家还好端端地坐着自谦哪!
冯少君微微抽了抽嘴角,眼明手快地扯住了面露不快的雷小雪。雷小雪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勉强忍下了当场发作的冲动。
冯少君转头,冲雷小雪安抚地一笑:“他们日日在军营操练辛苦,难得恣意醉酒一回。三嫂别恼。反正接下来几日没什么事,让他们好好歇着就是。”
雷小雪只得点点头。
冯少君又和颜悦色地吩咐众人带来的亲兵:“你们将各自的主子都扶着回去歇下。实在醉得不能动弹了,就扶去厢房。”
众人住得都近,就是烂醉如泥了,抬都能抬回去。
倒是袁林兄弟几个,今日特意从步兵大营那边赶过来,现在除了一个袁林,其余几个也都醉倒了。无论如何回不去,得在沈宅里安顿。
众亲兵应声后,一一扶着各自醉倒的主子离去。轮到沈嘉这儿,还不肯走,张口嚷道:“我今儿不走了,我要留在这儿,等袁林那小子清醒了,再和他一醉方休。”
沈祐微笑着点头:“三哥说得对。不能轻易放过他。”
冯少君雷小雪:“……”
兄弟两个果然醉得厉害。人家袁林还好好地坐在一旁,这心里话就秃噜出嘴了。而且,袁林还呵呵接了一句:“那我等着就是。”
雷小雪都替自家大言不惭的夫婿脸红。
冯少君目光一闪,微笑着上前,吩咐左右:“你们过来,扶袁将军去厢房休息。”
袁林的亲兵们忙上前来,一左一右扶起袁林。直到此时,才能看出袁林颇有醉意,走路时不成直线。
等袁林兄弟几个离去后,冯少君才松了口气。
雷小雪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前拧住沈嘉的耳朵:“瞧瞧你这副醉醺醺的模样,今日到底喝了多少酒?”
酒壮英雄胆。沈嘉平日惧内的名声比沈祐还要大得多,此时耳朵被拧得生疼,也不道歉赔礼求饶,反而瞪大了眼:“快些松手!本将军的耳朵,也是你能碰的吗?”
雷小雪冷笑一声,手下加了几分力道:“我就碰了,你待怎么样?要和我动手不成?”
沈嘉终于撑不住了,诶哟痛呼一声,口中却没示弱,继续嚷道:“雷小雪!你快松手!大庭观众之下,你这样欺负自己的夫婿,成什么体统!诶哟,疼死我了!”
感情还没醉到不认人的地步嘛!刚才分明是借着酒劲要一振夫纲!奈何夫纲早就沦落,雷小雪一发怒,沈嘉就低了头。
冯少君看着好笑不已,不去管这对越打闹感情越好的夫妻两个。她走到沈嘉身边,手下用力,扶起了自己的夫婿。
沈祐俊脸一片暗红,直勾勾地看着冯少君,忽然张口:“少君表妹。”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昵称了。
冯少君微微一怔,正要打趣调侃,沈祐忽地俯下头,在她的脸上吻了一吻。
冯少君:“……”
周围的丫鬟小厮们,都被羞得垂了头。
雷小雪和沈嘉夫妻两个也不吵闹了,一同转头看过来。以冯少君的脸皮厚度,都有些吃不消。再者,她今日也喝了一些水酒。不知是酒意上涌,抑或是那一吻所致,她的脸孔绯红了一片。
沈祐无声扬起嘴角,伸手搂住冯少君的肩头:“你再叫我一声祐表哥。”
雷小雪沈嘉的耳朵都竖长了,一脸看好戏的雀跃。
沈祐赖着不走,就等着她喊一声。冯少君没法子,只得柔声张口:“祐表哥,我扶你回去休息。”
沈祐这才心满意足地随她离去。
沈嘉一脸期待地转头,看着自己的媳妇:“媳妇,你也叫我一声好听的。”
雷小雪伸手又拧住了他另一边耳朵:“走不走?”
“诶哟!你轻一点!走走走,我现在就走!”
……
沈祐睡了一下午,晚上睁眼醒来,头疼得厉害。冯少君亲自伺候他喝了两碗醒酒汤,又用温热的毛巾为他擦拭身体。
沈祐舒适地闭上眼,继续睡去。
到了第二天天色大亮了,沈祐才勉强醒了酒。
“你总算醒了。”一张熟悉的柔美脸庞出现在眼前:“我亲自去数过了,你们昨日整整喝了二十坛烈酒。一个个醉得东倒西歪,不成样子。”
“三哥昨日没走,就在你书房里睡下了。还有袁林兄弟几个,都醉得不轻,根本走不了,都睡在厢房里。我打发人去军营送了口信。”
沈祐嗯了一声,伸手搂住了冯少君的纤腰,将头埋进她怀中。
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