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耿奕仔细看了简亲王世子胸腹的位置,加上世子这消瘦的模样,很可能显示的是胰脏,那么就可能是消渴症了。
得了消渴症的人吃得多却日渐消瘦,还十分渴,每天喝水相当多。
耿奕就小声跟福晋说了自己的猜想,福晋就吩咐廖嬷嬷让厨房送来不甜的点心来招待。
福晋带着耿奕要退后,四阿哥却不在意道:“世子跟我平辈,都是一家人不必太生分。就是世子才几天没见却消瘦如此,总要保重身体才是,皇叔还需要世子照顾的。”
世子叹口气道:“多得四阿哥提醒,不然阿玛就要被一个骗子大夫给害了啊。”
他起身就要给四阿哥行大礼道谢,被四阿哥赶紧扶住坐下道:“都说是平辈兄弟,世子怎的还如此多礼?那歹人就是故意行骗,又装模作样,在世子等人心急如焚的时候才出现,也是世子纯孝,盼着皇叔好起来才会被他骗了。”
世子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又叹气道:“虽说是如此,到底是我没有好好带眼识人。幸好那个所谓的神药还没用,不然阿玛就无力回天了。”
他光是听着苏培盛的复述,想到那个所谓的神药会加速简亲王的死亡,整个人犹如掉进冰窟里面,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所以世子才会匆匆跟着苏培盛过来,想亲耳听四阿哥再说一遍,生怕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四阿哥看他不可置信的样子就还是细细重复了一遍:“幸好我后院的耿格格懂一点药理,碰巧知道这么一味药。”
他凑过去,小声对世子道:“那人还将一个方子送了进来,多亏她察觉不对,顺藤摸瓜才找到简亲王那边去。”
世子连忙问道:“不知道是那位格格,我得亲自道谢才是。”
四阿哥笑笑:“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
世子看向旁边,一个是他曾见过的福晋,福晋身边的那个陌生的年轻女子想必就是耿格格了。
他赶紧行了个大礼,耿奕吓得连忙避开了一些:“世子多礼,只是碰巧罢了。”
“若非耿格格,我阿玛怕是在病中还要再受大罪,是我的恩人才是。”
不然世子犯下这样的错,不说害了亲阿玛,还要被千夫所指,内疚难当,这世子之位恐怕也要保不住的。
“不敢当不敢当,”耿奕吓得连退两步,瞅着这简亲王世子够惨的,自己生病还要照顾亲爹,这会儿因为到处找药想救人却险些害人了,眼圈一红感觉下一刻就能落下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肯定是还没到时候,他这是真的后怕。
四阿哥亲自把世子扶起来重新坐下,见他脸色惨白不免担心:“世子这身子骨也得让人看看才是,怎的面色如此难看,可让御医请过平安脉了?”
世子摇头道:“我就是有些睡不好,胃口却不错,吃得比以前还多,就是不见胖还瘦了,可能因为阿玛的病叫我还是太担心了一些。”
四阿哥正要说话,就见耿奕拼命眨眼跟他使眼色,他不由一怔。
那边厨房已经送来点心,世子似乎也饿了,拿起一块吃了一口,微微皱眉。
四阿哥还以为送来的点心不好,自己也尝了两口,咸点心跟平日一样的好吃,没什么不妥之处:“世子是不喜欢这个点心?要不让厨房换了?”
世子去别人家哪里会提要求,连忙摆手道:“没有的事,我以为是甜的,吃着才发现是咸点心。”
看他确实饿了,说完三两口吃完一块点心,又拿了一块来。
世子很快吃完一盘点心还有些意犹未尽,不好意思道:“我实在有些饿了,这才吃得急,险些忘了我来是要告诉四阿哥,京兆尹已经带差役去抓拿那个歹人的。”
苏培盛先去的京兆尹,再去的简亲王府,世子过来好一会,人应该已经抓到了。
果然京兆尹派来差役送口信,说那歹人已经抓住,在天牢里审问,若是得了供词再让人送过来。
四阿哥却摇头道:“京兆尹办案连皇阿玛都没插手过,是最公正严明不过了,该怎么审就怎么审,该怎么罚就怎么罚,绝不能姑息,却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人。”
差役转头把话告诉了京兆尹,后者摸着胡子连连点头道:“都说四阿哥是个严明之人,果真如此。”
四阿哥既然明言不插手,那他就能按规矩办了。
牢狱里的人没熬多久就什么都说了,大徒弟也姓李,是李大夫出了五服的亲属,血缘关系隔着老远了。
原本家里父亲是猎户,日子还能过得去,偏偏人摔死了,母亲去找的时候淋了一夜雨,回来发高烧没熬几天也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几岁的稚子。
亲属觉得他克死父母,谁都不敢接手,还是李大夫看孩子可怜,索性收在身边,然后发现他有学医的天赋,于是欣喜若狂收回徒弟,想着以后也能继承医术,救死扶伤。
谁知道大徒弟长大后却歹毒把李大夫的独子推下山崖,又想用石葵花哄骗简亲王府得一笔横财,如今落得一场空,被满墙沾血的刑具早就吓破胆,什么都肯招了。
他直接就招出了简亲王府的内应,不是别的人,而是管家的次子。
次子得知自己无法继承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