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看庄大人知不知情了,若是不知情也得从轻发落,却不能不罚,毕竟此事是他负责的,但是没有尽到监察之责。”
皇帝听着满意地点头,不偏不倚,有错就罚,而且轻重有度,而不是一竿子打死。
他对两个儿子的回答都挺满意的,挥挥手就示意李德全把人拿下了。
庄晨当天就来请罪,满脸懊悔道:“微臣有罪,没能好好在岸边盯着,让他们竟然作假想隐瞒皇上。”
知道的时候他都要疯了,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差事,眼见着自己要高升了,当地这些官员竟然要拖自己后腿!
要不是皇帝明察秋毫,庄晨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皇帝示意他起来道:“你确实有错,有些事该放手的时候是放,却不能全放了。”
庄晨知道皇帝这是在提点自己,再三谢恩。
最后他被罚掉了半年的俸禄,算是轻轻放过了。
当地的官员就没那么幸运了,有一个算一个,只要参与或者知情的人都被摘掉了乌纱帽,一举送去牢狱等着审问,就看会抖落出多少糟心事来了。
庄晨继续亲自负责捞河沙之事,这次就不敢马虎了,每天从早到晚都去河边盯着,就怕这些脚夫偷懒或者继续造假的。
幸好脚夫们得知当地官员入狱了,一个个都乖得不行,老老实实用渔网捞河沙,再也不敢帮着造假的。
这些脚夫是无辜的,皇帝也就没罚他们,只是知情不报这一项到底还是让这些人延长了工期,算是从轻发落了,脚夫们还是感激的,越发卖力干活了。
而且当地也不是所有官员都参与了,还有那么几个正直的被排除在外的小官,给皇帝重新提拔回来,接手庄晨的事。
这犹如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把几个一直被孤立而且以为这辈子升官无望的小官给砸得晕乎乎的,谢恩的时候差点摔了个跟头,还当场痛哭出声。
皇帝就不怪他们御前失仪了,毕竟听李德全打探来的消息,这几个人被当地其他官员排挤压制,过得怪惨的,身上的衣服看着还凑合,里面的都是补丁,就原谅了他们的失态。
有人接手,庄晨也松口气,这代表自己又能继续跟着皇帝巡查。
船上的日子过久了其实也习惯了,耿奕偶尔发发呆,喝喝奶茶,想几个菜方养胖十三阿哥,还有努力找借口不跟四阿哥对弈,每天过得相当充实。
大船每到一个地方就休整几天,住在各式各样的地方。
有当地的驿站,简陋点却胜在整齐干净。有当地行宫,宽敞得多,装修豪华,只是这样的地方不多,只有那么一两个。
另外还有当地富户或者乡绅的院子,看着也跟庄晨那边的一样,说是他们新建的院子,其实压根就没怎么住过,特地给皇帝准备的。
一个个都跟庄晨一样精明得很,算是君臣之间的一点小默契了。
十三阿哥一直跟着他们一起吃饭,几乎就没断过,吃得好了,也适应了船上摇晃的生活,他居然还长高了一点。
四阿哥比划了一下,十三阿哥简直高兴坏了:“我再多吃点,就能长得比四哥还高了。”
听了这话,四阿哥伸手压了压十三阿哥的脑袋:“你这小子还没长得跟我高,就想着超过我了?”
十三阿哥笑眯眯的,只觉得自己还有长高的可能,四阿哥确实没有的。
耿奕看着两人打闹,只觉得这两兄弟感情真不错。
一路走来,永定河视察得差不多了。
可能是前边因为河沙造假,一大片当地官员入狱的事把后边的人都吓住了,一个个再不敢做小动作,视察的情况都不错。
兴许有些动作慢了一点,不过也因为天气的缘故,皇帝就不太计较了,只让他们加快,别耽误了工程进度就好。
比意料中要快,大船已经往回走了。
耿奕坐在船舱里还有些感慨,这段时日每天都跟四阿哥在一起,回去后就不会从早到晚见面了。
她也就不必再每天一大早起来,还有好好梳妆打扮到最好看,哪怕不出去在船舱发呆都不能穿得宽松舒服,更别提是常服了。
毕竟十三阿哥吃饭的时候要过来,耿奕就要打扮整齐才行。
在贝勒府的时候,因为不用见外客的缘故,就四阿哥的话,她打扮简单点就行,偶尔出去见人才要打扮周全。
如今终于能回去了,耿奕也能摆脱这种每天要早起,每天起床要打扮半个多时辰的噩梦了!
看她高高兴兴的样子,四阿哥就笑道:“这么想家了吗?”
耿奕一个劲点头,能不想吗,回去她就能舒舒服服睡懒觉了!
四阿哥也感慨,转眼两三个月,外边再好,他也是想家了。
四福晋偶尔会写信来,大多因为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报个平安罢了,每大半个月来一封,也怕来多了打扰到他。
信笺里大多都是说说府里的事,比如后院几个人都平安,还有京城里的事。
最近四福晋提到之前给大福晋和三福晋送的梨膏糖,两人这两天都有喜了,不少贵夫人登门来要这个,就询问四阿哥需不需要跟玉容膏一样直接弄个店面在外头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