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将话说开，“我想向管理层推荐费尔，在曼联的两年内他的表现有目共睹，我想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经验上。你在下个赛季开始就正式成为俱乐部的队长了，你应该竭尽所能地帮助他。”

亚瑟微微低头。

分别的时刻终将会到来，但他没有想过会来的这么早，早了3年的时光。

或许是因为终于能追平利物浦，也或许是想要将更多的时光用来陪伴家人，但亚瑟无法拒绝老人，无论是身为“管理层”还是球队的队长。

“我明白，BOSS。”亚瑟说。

他的唇线抿成了一条直线，弗格森了解他眼前的孩子，他对他招了招手，在亚瑟从单人沙发坐在他身边后，他将亚瑟轻轻揽在怀里，“我知道你会做到，你从不让人失望。”

亚瑟从他的怀里看向他，弗格森那双已经不再明亮却装满睿智的眼睛和他对视了一瞬，“我只是知道你会为此难过，亚瑟。”

亚瑟像一尊雕像那样僵硬了，他缄默着，依然看向老人。

弗格森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别说你不会难过，我才不信。作出这个决定我也很难过，不过我只是离开教练席，在看台上肯定还会有属于我的身影。”

亚瑟从弗格森说出退休的决定那一刻，胸口就非常沉重，他的胃里像是装满了石块，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个风眼在酝酿着风暴，这种感受他经历过，那是他失去的时候。

弗格森是他的恩师，卡文迪什夫人是他的亲人，失去他们任何一个他都应该「难过」，尽管前者只是告别绿茵。

这会让亚瑟想要思考，他想思考BOSS对于他的意义是什么呢？

现在回想，在和迭戈、卡尼、齐丹甚至是雷东多当初分别的时候，他如同之前每一次告别他的老师们那样，他只是结束了一门功课，但这一刻，是如此的不同。

他很难过。

但他不能挽留，虽然他曾作出过自私的决定来挽回卡文迪什夫人的生命，但他的BOSS只是退休而已，他不能……

亚瑟最终缓缓开口，他的喉咙到心口，到胃里都闷闷地彰显着属于“难过”这种情绪的存在感，他忽视了这些，他只是说：“BOSS，我是您最出色的弟子吗？”

他的眼神是那样纯真，又是那样璀璨，他像是一个卢卡那样大的孩子，渴求着老师的褒奖。

这让弗格森愣了下，接着失笑，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梗”。

在拿到了世界足球先生之后，亚瑟就这样向克里斯宣战，身为老师，见证这样的场面他当然满心骄傲。

骄傲归骄傲，爵爷看了一眼卡卡，然后对亚瑟微微摇头，“不，亚瑟，你还不是。你还没有超越里卡多，也没有超越克里斯，而我的人生还有一段不算短暂的时间，足以让我见证你们这代人的职业生涯。”

他会离开曼联，他会离开卡灵顿，他会止步于红魔的更衣室，但他才70多岁，想让他现在就为这场战争画上休止符？

这怎么能行！

这个回答让眼眶湿润的卡卡笑着看向亚瑟，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的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这是一个自带声音的眼神，他能听到巴西人对他说：“亚瑟，我们可是巴西，五星巴西！”

在国家队，在世界杯，巴西永远是任何一支球队不会小觑的对手！

亚瑟用力地看了回去，气势十足，犹如一只视察领地的狮子，他会将荣誉带回英格兰，献给女王，也带给所有的英格兰球迷。

弗格森笑了，“我或许应该庆幸克里斯不在这里。”

他的两个弟子立刻一起“不满”地看向了他，眼神带着指责之意。爵爷也只能捏了捏鼻子，行吧，算他失言了。

过了一会儿亚瑟闷闷地说：“我想‘管理层’肯定不会让您就这样离开曼联，看台上会有您的位置，也会有您的名字。”

亚力克斯·弗格森看台。

这是应属于弗格森的荣耀。

老特拉福德球场的第五座雕像，同样应该属于眼前的老人。

他执拗地看向弗格森，他希望他能答应，无论是在俱乐部留有一个属于他的荣誉身份，还是看台与铜像，那都是他应得的殊荣。

弗格森眨了眨眼，“我想，这个我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