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精本杠(1 / 2)

褚灵姝一觉睡到午时,人终于醒了。

“觉睡得太多,头疼……”褚灵姝没骨头似得靠在知春的身上,任由小宫女给她梳妆。

知春无奈道,“幸好这几日不必早期去皇后娘娘处问安,若是叫娘娘知晓您睡得晚起得晚,又要担忧您了。”

皇后这几日身子不适,免了各宫娘娘和公主们的请安,褚灵姝这几日无人管束,自是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若是叫旁人见着您这般懈怠,又该说您担不起郡主之衔了。”

褚灵姝无所谓道:“说便说呗,她们再如何酸我,我也是这宫里长得最好看、最讨皇后娘娘喜爱的郡主,比她们生的那些歪瓜裂枣强多了。”

说是歪瓜裂枣有些夸张,但确实都不及褚灵姝漂亮。

后宫里,皇后娘娘偏爱谁,谁的日子便舒坦些。

都说嘉宗皇帝不爱管后宫的事,且他最爱自己的发妻,后宫这些人的去留全凭皇后一人作主,若是皇后不高兴,随意将人打发了也不是没有过的。

前朝对皇后颇多怨言,可嘉宗皇帝却是始终护着她。

朝野上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嘉宗皇帝仁德厚意、最是重情,这天下唯二两人在他这里能受到无底线的厚待,一是于他有救命之恩的陵王,一是结发夫妻。

“阿芜,我时常在想,女子终其一生,最重要的是便是嫁个好夫婿,再生个出息的、能光宗耀祖的孩子吗?”褚灵姝面露迷茫。

所有育有公主的后妃都将她视为眼中钉,因为与皇后交好就意味着自己的婚事会很受重视。

她们这些个公主郡主,受宠的会留在京城,嫁给高官之子或是寒门的未来肱骨、后起之秀,不受宠的便会被当作和亲公主,嫁到周边的国家以换来整个王朝的短暂和平。

褚灵姝并不想将自己的婚姻大事作为利益筹码,任由别人摆布,可她享受了皇家恩惠十载,总要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就连那些公主们也都羡慕她,说若是自己能像她一样嫁个身份地位高的,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

沈芜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你怎样活着最开心,便是最好的,嫁不嫁人,嫁什么人都只是个选择。”

比如她,她一个被人断言活不过二十岁的病秧子,莫说生子,她前世都没活过新婚之夜。重活一世,她总觉得快乐最重要。

尤其是看着陆无昭登上皇位,看着他一日比一日沉默,她感同身受般,绝望、痛苦。

还是活得开心最重要,毕竟人不知自己一生能活多久,自然是能快乐一日便是赚到一日了。

不过沈芜也知晓自己这话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阿爹宠她,若是她坚决不肯嫁人,阿爹一定会顺着她。

娘病逝得早,阿爹一直觉得亏欠了她,所以总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什么不合理的、有悖于这世道上普遍法则的,他都会应。

可褚灵姝不同,她孤身一人,道阻且长。

沈芜刚想安慰她两句,却见她很快便不再耽溺于苦闷,从忧患中跳脱了出来。

看着她的笑容,沈芜也笑了。

她们就是这点很像,不论遇到什么,都不会沮丧,反而会保持着热忱和乐观的心,始终在未知的路上保持前行。

“对了,来继续与我讲讲你和……那位的事。”

褚灵姝把人都赶走,房门紧闭,和沈芜分享不能见光的悄悄话。

沈芜不能告诉她前世陆无昭替沈家洗冤的恩,只能模棱两可地把刘嫆来闹的那件事讲了一遍。

说那日陵王看到了全程,帮她把刘嫆吓跑,还叫人把晕倒的她带进了王府,找来大夫替她诊治,守在床边等她醒来,明知自己被利用了也不生气,临走时见她穿的单薄还将披风留给了她。

褚灵姝听完直摇头,“这个刘家女还真是过分,陵王干得好,他当时就应该走过去,冷着声音反问她,‘你对本王的判决有何异议?’吓死她!”

沈芜扑哧笑了,别说,那语气那腔调那神情,不说学了个一模一样,也学了个十有八/九。

“不过,你怎知他是故意帮你吓跑刘嫆的?或许他只是恰好站在那。”

沈芜:“……”

她迟疑了一瞬,确实没法子证明,“那他叫人把我带进去,总还是关心我的。”

褚灵姝道:“或许是他手下那位孟大人可怜你,天降大雨,你又病倒了,换任何一个有良心的男子,都不会将你仍在那不管、自生自灭吧?我觉得陵王做不出这么怜香惜玉的事。”

沈芜被噎了一下,瞪了她一眼,“那他给我留披风了。”

“我的傻孩子,那可能是忘了拿了,而且他不是不喜欢旁人动他的东西吗?那可是随身的衣物,陵王可能是嫌弃你,那件披风他本就不想要了,谁想到你会巴巴地还回去。”

“还有你说的在你床边守着,那有可能是他来找你算账,你不是也说了,他语气挺冷的,还问了你奇怪的问题。”

沈芜有些崩溃,她就没见过像褚灵姝这么会抬杠的。

“你为何就自信,他喜欢你?”褚灵姝想不通,“你昨夜竟直接就去找他,要他以身相许,你为何认为他会答应你,而不是将你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