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深夜醉酒(6 / 7)

指腹划过手臂时,带起了酥酥麻麻的痒,这种感觉比被花粉沾上时还要难受。

前者是皮肉痒,后者则是心痒难耐。

沈芜偏头看去,男人微微侧头,敛目低眉,眼皮微微耷拉着,长而卷的睫毛在他的眼底拓下阴影,遮住了黑色的深邃的瞳仁。

他的鼻息洒在她的手臂上,凉丝丝的,可是目光又过分灼热,烧得手臂火辣辣的,又是凉又是热,折磨得人心绪难平。

耳边的心跳声越来越吵,他终于将目标换到了她的另一条手臂上。

沈芜的脸已经红透,像是刚从蒸笼里拿出来,泛着蒸腾的热气。她不住地瑟缩,咬着唇,头偏向一边。

没喝酒,却也好像有些醉了。

男人的目光始终冷静,终于在手臂的药都涂好后,他问也不问,手臂揽着她的腰,转了个圈。

身后慢慢贴上了热源,沈芜的背脊微僵。他并未碰到她,可他抬手抹药时候,衣袖总是扫过后背。

半边身子都麻了。

“为何哭?”他听着微弱的抽泣声,低声问。

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背脊,她看不到后面的情形,看不到陆无昭的表情,看不到他此刻望向她时,眼里都有什么。

什么都看不到,唯有听觉和触觉变得格外敏感,亦格外羞耻。

蝴蝶骨一凉,沈芜的心脏猛地收紧,她不自觉地呜咽出声,再也忍耐不住。

恼羞成怒地就要下去,去捡落在地上的衣裳。

手腕一紧,她又被人拉了回去。

沈芜终于绷不住了,“陆无昭!”

她转过了头,终于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情绪。

那里面不似往日那般漆黑、那般毫无生机,他的眸中好像有团火在燃烧,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沈芜霎时间失了语,被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看得忘记了要说什么。

颈间的锁骨被他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扫,只一下,他便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再次抹了药在指尖。

沈芜安静了下来,放弃了挣扎,开始无声地流着泪。

露在外面的地方都上好药了,剩下的便是唯一的遮掩……

男人轻轻滚了滚喉咙。

他下不去手。

陆无昭终于停下来动作,将药盒盖了回去,他似是有些烦躁,可问出口的话却十分温柔:

“弄疼你了?”

沈芜一边落泪,一边摇头,她后半程一直低着头,就是不肯看男人一眼。

“不疼,为何哭?”

沈芜还是一直摇头。

她的手还是不自由的,她的两只手腕还被陆无昭攥在手里。

今夜种种,太过亲密了。她从未与人这般亲近过。

她尝试着再次往回缩了缩手,陆无昭仍不放开她。

沈芜的脸颊泛着微微的酡红,双眸含着水雾,带着潋滟的波光,咬着唇纠结了许久,像是做了决定,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眼睛里仿佛盛着揉碎的星光,亮得叫人挪不开眼。

而后她主动地慢慢地朝他贴近。

陆无昭猛地僵住,攥着她的手腕收紧。

女子柔和的香气席卷而来,叫人无措地失去了所有反应的能力。

她并未贴上,只是虚虚靠着,若即若离。

陆无昭浑身僵硬,他下意识地后退,可她步步紧逼,直到将他逼至退无可退,后背抵着墙,慢慢咽了下喉咙。

原本陆无昭披了一件干净的外袍在寝衣的外面,此时那件衣袍的衣襟被人小幅度地拉了拉。

虽说该看的他刚刚都看过了,可是沈芜仍是羞窘且恼怒的,此刻只想找点什么东西遮住。

她虚虚贴在他的怀里,叫他没办法再看自己。想将他身上的衣服拉高,以遮掩住前身的丰腴,可双手被紧缚,动弹不得,只得微微启唇,用牙尖轻轻叼住他肩头的衣角,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陆无昭的大脑一片空白,攥紧的手忘了松开,另一只手撑在床榻上,未干的药膏都蹭在了被褥上。

他偏过头看,只能看到女孩半边莹润秀美的侧脸,和仍旧缓缓流淌下来的泪。

为何还在哭?

女子当真是水做的,总有流不完的眼泪。

怜妃曾经也是个很爱哭的人,叫人看到就想躲开。可沈芜的眼泪却不叫人烦恼,反而叫人心里发酸、发苦,还有点微微的疼。

沈芜把头埋在他颈窝,委屈道:“你欺负我。”

她带着哽咽的哭腔钻进人的心里,叫人无端烦躁,心像是一下被按在了海水里,潮水袭来,浪花被拍打在岸上,水一点一点褪去,又被再度浸湿,慢慢地,满是窒息的感觉。

眼泪滚烫,像是缀着巨石,砸进他的衣领,脖颈处火辣辣的疼。

他眼眸低垂,低声解释道:“你幼时因我之故,误碰了铁海棠花,便生了好大一场病,那时是我之失,这回亦是我的错。”

面庞线条绷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