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
“好,不会忘记。”他低声说。
他会将她每一个表情都刻在心里。
沈芜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头开始疼,于是没等到那吻落下,便禁不住轻蹙了眉头。
陆无昭的理智瞬间跑了回来,他低声关切:“难受?”
“嗯,我好难受……”沈芜像是个刚出生的小奶猫,肆无忌惮地朝人撒娇,像是在遵循本能一样依靠着他。
陆无昭的眉也跟着皱起,他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那里隐约开始发热了。
眸光微沉,声音也低了下去,“你病了。”
“嗯?不碍事。”
许是累着了,她早已习惯这具破身体的娇弱。
她早就习惯。
沈芜记得前世临死前,父亲为她找到了济安寺远游的高僧明心大师,那位大师不仅是得道高僧,亦是名医圣手,若是她能晚些嫁进东宫,晚些被人害死,早点找到大师,她的病兴许还能好。
这一世她可以提前去拜访高僧,说不准,她可以长命百岁了呢。
对了,还有陆无昭的腿……
他的腿,若是能治好,也算了却她的一桩心事。若是不能,也没关系,她可以照顾他、陪着他。
沈芜本是闭着眼睛靠在陆无昭的颈窝的,他的肩膀靠上去很舒服。可下一刻,沈芜被推开了。
“嗯?”
她怎么被推开了?
睁开眼,又看到男人恢复了冷静的眼睛,只不过眸色更暗。
他低声道:“天色不早,沈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他这里没有伺候的人,看外头天色,似是要变天了,她生着病,在这里待下去没有只会更糟糕。
回到静熙宫,回到仪宁郡主身边,那里有宫女,可以请太医,那里的任何一个人可以把她照顾得很好。
只有他,他不能照顾好她。
他甚至不能抱起她。
陆无昭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心底又漫上强烈的自厌情绪,面上显得愈发冷漠疏离。
沈芜有些失落,却也知晓他说的对,自己不能再待下去。
她又咳了两声,没注意到男人暗自捏紧了拳头。
她将陆无昭盖到她身上的被子掀开,又盖回到男人身上,垂着眼,盯着被子上反复华丽的织锦花纹看。
突然,她弯着唇,轻声开口:
“殿下,您对我,看也看过了,抱也抱过了,摸……”她停顿了下,直白又认真地问道,“您真的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陆无昭微怔。
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可是“抱歉”两个字怎样都说不出口,他是个畜生,不该做这样荒唐的事,但他怎么样都没办法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他太差劲,明知自己配不上她的美好,却又在这种情况下,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越是想要她,便会越自责、痛恨自己的无能。
他不需怜悯和同情,那样只会让他更加讨厌自己,他想要的是真正的强大和完美,那时才有资格要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个废人,活下去都是艰难的,更遑论要照顾好一个该被捧在掌心的娇养的姑娘呢。
他的确对她很有好感,甚至曾经不自量力地生出过奢望,想要她多看自己一眼,但……那终归只能是奢望。
她或许只是因为同情他,才会在此处与他有纠葛。
或许不久的将来,她就会后悔。
不能给她承诺,就该离她远些。
陆无昭狠了狠心,想要对她说出拒绝。
沈芜却像是喝了酒一样,主动地抬起上身,像小鱼儿一样滑腻的胳膊圈上了他的脖子。
她轻轻笑了一声,凑到他耳边低语:
“殿下,不可以说出拒绝的话哦,我不喜欢听。”
“你不喜欢我,那我就努力让你喜欢我,让你愿意为我负责为止,”她轻笑了声,“我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这几句话便轻而易举地击碎了他的心理防线。
她没说喜不喜欢他,只说一定要让他愿意。
这是喜欢他的意思吗?这是想要与他在一起的意思吧。
可他怎么能……
陆无昭从没遇到过这般难缠的人。
其实他没想过,旁人的难缠很好处理,是因为他对那些人不会手软,就像刘家的那桩案子,可眼前人,却是不同的。
沈芜没给他反驳和拒绝的时间,只抱了一下便收回了手,直起身子,下了榻。
她站在床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关系,只是随口一言,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陆无昭沉默地看了她一会,才慢慢地“嗯”了一声,似乎当真未将她病中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沈芜穿好了鞋,准备离开,陆无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墨绿色的袍子,叫住了她:“将架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