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没有一次能如他所愿的。
陆无昭不想冒险,不想将她拖进己的世界里,同他一起挣扎,一起过暗无天日的日子。
他不敢。
“算了,就……再纵她一次吧。”
马车突然急停。
陆无昭反应极快地抓住了坐榻,稳住身子。
他心情很好,并未斥责,“何事。”
孟五跳下了马车,过了不久又折返回来。
雨不大,孟五的身上微潮,他将轿帘掀开一个缝隙,叫陆无昭能看到外头的东西。
孟五道:“主子,有个小猫挡了路,它趴在地上,属下险些撞到它。”
他将那脏兮兮的小猫往前举了举,陆无昭垂眸,淡淡扫了一眼。
他没说旁的,只是问:“可入城了?”
孟五道:“是,半刻前才过了城门。”
陆无昭盯着那小奶猫看了会,才冷淡道:“将它扔出城去吧。”
孟五迟疑了片刻,“还同从前一样吗?”
“嗯。”
孟五低声应是,将小猫交给随行的兵卫。
能贴身跟着陵王车驾的皆是追随了陆无昭有些年的,对于陵王寻常的习惯或是怪癖都了解一二。
接了小猫的兵卫也不是头一次做这件事了,他抱着小猫,骑着马往城外走,在靠近村落人家的地方放下了小猫,还给它留了些粮。
离开时,小兵叹了口气,揉了揉小猫的脑袋,“说你运气好,也不好,王爷不喜欢见到你们这些小东西,找个能养你的人家吧,城里就别再去啦。”
至于城里为何不让这些小东西去,那是主子的事,小兵从来不敢揣测。
他往回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到小猫慢慢爬到吃食的跟前,小心翼翼地嗅着。
小兵笑了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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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大雨滂沱,天更冷了。
沈芜一回到家,赵妈妈便将吴霜大夫领了来。
沈芜遭了吴霜的一顿训斥,又是认错又是撒娇地终于把人请走,才软绵绵地又倒回了榻上。
喝药,总是要喝药,苦死了。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她躺在被子里哀叹。
赵妈妈将冷帕子敷在她的额头,心疼地说道:“姑娘不想再喝药,就好好的,别再折腾个了。”
沈芜哦了声,下意识反驳“我这不是……”折腾。
当然不是折腾,她这是去给沈家追女婿去了。
“是什么?”
沈芜扁扁嘴,扶着脑袋上的冷帕子,翻了个身,“没什么,没什么。”
等阿爹回来再说吧。
她喝了药便沉沉睡了过去,直到失去意识前,脑子里心里想的全都是陆无昭,以至于忽略了一个问题,向来话多问题多的阿棠对今日之事只字不问。
房门外,游廊下,芍药和阿棠两个人脑袋挨着脑袋,凑在一处地嘀嘀咕咕。
芍药没有把己的猜想告诉阿棠,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叫阿棠去问。
阿棠心里憋得难受,芍药只能下了一剂猛药:“你不怕被陵王灭口吗?”
阿棠:“……”
怂了。
“你应该改改己口无遮拦的毛病。”芍药吓唬她,“不然往迟早有一天,陵王看你不顺眼,就把你扔到牢里去了。”
阿棠捂住了脸,大惊失色:“姑娘会护着我的……吧?”
芍药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可不好说,姑娘可是个见色忘义的人,你说呢?”
见色忘义……
确实如此啊。
阿棠欲哭无泪,“你说得对,我都改。”
芍药满意地点点头,心道还是傻子好忽悠,心里燃起一股怜爱,摸了摸阿棠的头,“这些话莫要当着姑娘的面说了,往和陵王有关的事,也莫要在旁人面前提。咱们院里虽说都是忠心耿耿,但今日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况,还有澜芳苑的那两位……”
阿棠正经了脸色,严肃地点头。
她们这边说着澜芳苑,那边澜芳苑的人听说沈芜回了家,便坐不住了。
“姑娘回来了,你明儿还是去悄瞧瞧她吧?”
一长相娇柔的黄衣妇人柳眉紧蹙,满脸担忧地在屋中踱步。
“你和太子的事……唉,她是大,你是小。但……说到底,还是男子说了算的,你只要把握住太子的心,旁人的眼光是不必放在心上。”
“于女子而言,许个好人家是头等大事,唯有找到一个能依靠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你姨母……沈夫人过世得早,沈将军看不上我,我没本事,没办法给你找个合心意的夫家,好在你己争气。”
话说到这,在一旁伺候的琴香眉头一挑。
她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那妇人一眼。
妇人已年逾三十,可瞧身形依旧袅娜,身段窈窕。
她就像一朵娇弱的莲花,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慌失措,没了主意,有话也是想到哪就说到哪,不管不顾不分场合。
琴香唇角绷紧,又垂下眼。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