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颔首,受了这礼,未发一言。
与谢卿昀擦肩而过时,明心突然顿了下,腰间的佛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微微侧头,盯着谢卿昀看。
谢卿昀心头一跳,思及对方的身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您……可是有事?”
明心眉心微皱,歪了下头,又笑了声,“公子下个月还是离开京城为好,离开会有好事发生。”
他这话叫人摸不着头脑,若是旁人听了,只当觉得此人是个江湖骗子,或是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
但谢卿昀却立刻眼前一亮,诧异道:“您是叫我离京?!”
明心颔首,而后拎着伞,一步一步踏上了楼梯,不再过多寒暄。
谢父在世时,于他有过一恩,如今报在谢家的小公子身上,也算了却他一桩心事。
谢卿昀回到桌前坐下,神情恍惚。同行好友端着酒杯,揽住他肩膀,“哎,那人谁啊,长得挺俊,你对他还挺客气啊,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咱们瞧着脸生。”
另一人也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叫你下个月离京?”
谢卿昀谁也没理,发了会呆,突然站起来往外跑,“改日再约,先走了!”
他冒着小雨,一路狂奔到将军府,扑了个空,听仆从说沈琮志去了陵王府,又转了个方向奔向王府。
门房老李认得谢卿昀,没拦人。谢卿昀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府,迎面遇上正打算出门办事的孟五。
孟五带着人去书房的时候,沈琮志正在跟女儿女婿抱怨。
“谢二那个兔崽子翅膀硬了,我说话不顶用了。”
“我带他去烽州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的前途!小殿下你知道,那边的灾情实在太严重了,那些个文官管个屁用,还得老子带兵过去,震慑一下那些地方官,这事办好了,他回来必定能得到嘉奖。”
“陛下都准了,可那小子还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的!老子又不是带他去送死,战场上真刀真枪没怕过,这回就送个赈灾银,一来一回办好事最多一年,这个臭小子百般推脱!”
“还说什么他母亲最近身子不好。我呸,我前儿个去看了谢家嫂子,人家身子骨好着呢!也不知臭小子为什么不乐意跟老子走。”
沈芜看着她爹老小孩一样发脾气,忍着笑劝道:“二哥许是不舍得离开家,他这些年在外面太久了,想多陪陪谢伯母吧。”
陆无昭坐在书案后面,手支着头,若有所思。
他想起来这半年间谢卿昀总是跟沈琮志一起来王府,每回谢卿昀似乎都要问上沈芜一句:
“可还开心?”
“他对你好吗?”
陆无昭眸色微冷,微眯了眼睛。
听到门口的动静,转过头,冷淡的目光投了过去。
谢卿昀对上这份充满敌意的目光,身子一僵,心虚地错开对视,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他的确是因为还放不下沈芜,倒不是不甘心,而是总担心陵王会对她不好。
前次,就是在最近一次在府上遇上明心大师那回,他无意间撞见这对小夫妻在拥吻。
那次谢卿昀躲在暗处瞧得分明,他看到了陵王眼中热烈翻滚的爱意和钟情。
那一瞬间他有些释然,又有些难过。
后来沈琮志通知他去烽州,他下意识便拒绝了,可很快又想到了那日陵王那个格外认真的眼神,又摇摆了。
这些日子闷闷不乐地躲了好几天,其实已经有些后悔拒绝了沈琮志,今日友人相邀,他便出门喝了些酒,放松自己。
明心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叫他坚定了离开的心思,或许他早已决定放弃,只是一直没有勇气面对,没有勇气离开,如今外人一句鼓励,他便能勇敢地踏出这一步。
他吸了口气,走进书房,在沈芜的注视下,与众人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沈琮志当下乐坏了,拉着人就往外走,“走走,回家准备行李,对了,我那新得了双鞋,你肯定喜欢,回去拿给你。”
谢卿昀鼻子有些酸,他父亲早早战死沙场,这些年沈琮志是将他视若亲子在照顾。
他被人拽着走出了书房,穿过院子,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举着伞的手高抬,视线远投。
远远地,瞧见沈芜站在门口,正目送他们离开。她身后,男人划着轮椅也出现在了视野里。谢卿昀看到沈芜扭头看向轮椅上的男人,然后她被人拉了回去。
房门关上,谢卿昀也转回头,不再看。
她应该是笑着的吧,她有了自己的生活,很幸福,他也该走出来了,他的前路也一样精彩。
错过的确有些遗憾,但未尝不是好事,路是要走着看的,未抵达下一个风景前,谁也说不好是喜还是悲。
客人离开后,陵王府又恢复了平静。
沈芜在男人的怀里,被吻住了唇,无法呼吸。
他像是心情不好,变着花样折磨她,撕咬着她的唇,就是不给换气的机会。
沈芜的脸涨得通红,抬手捶了一下男人的胸膛,在快要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