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两个险些要了沈芜半条命的孩子。
他始终对两个孩子有怨言,孩子出生以后一个月他都没去看过一眼。
陆无昭承认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但他当初说过,该给孩子的都会给,但多余的爱没有,他的爱都在沈芜身上。
沈芜知道他心结未解,也不着急,她等着两个孩子样子长开了些,叫奶娘抱到了房里。
两个孩子都有一些地方像沈芜,妹妹的眼睛和鼻子像,哥哥的嘴巴像。
陆无昭深夜回府时,便看到两个小家伙霸占了自己的位置,睡在沈芜的旁边。
他看着两个孩子肖似阿芜的模样,微怔了片刻,到底没有狠的下心把两个孩子抱走。
那晚没有吵醒任何人,自己在暖阁上凑合了一宿,醒来时看到沈芜站在榻前,歪着头冲他笑。
成婚许久,陆无昭见到她依旧会有心动的感觉。
气氛正好,她向他提起给孩子取名字的事,陆无昭沉默了一会,应了。
这不单是取名字的问题,这意味着陆无昭在努力去试图接受这两个孩子。
他大概是有怨气,气孩子昨夜占了自己的位置,所以给哥哥取了个“陆永昼”的名字。
“你这也太敷衍了吧。”沈芜嗔道。
陆无昭一本正经,跟她说他既然是她的“昭昭”,那么他们的孩子就“永昼”吧。
沈芜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虽然名字难听,但这是她的昭昭的一番心意啊,寓意好,于是同意了。
问到妹妹给取什么,陆无昭眉眼柔和了不少。
妹妹像母亲的地方比哥哥多,人小小的可爱极了,陆无昭头一次尝试将孩子抱在怀里,心里生出了无限怜惜。
“就叫岁岁吧。”他说。
希望女儿年年岁岁喜乐安康。
陆永昼长到三岁,有教书先生被请到了王府给孩子启蒙。
他知道了自己名字的含义,寓意是好,但他不喜欢这两个字,于是学着孟时宜,也给自己换了个名字。
陆澜,澜,大波也,狂澜,巨澜,颇有豪迈之气,沈芜很喜欢,便同意了。
陵王夫妇一向不拘束着孩子,只要孩子喜欢,只要不出错,不惹祸,一切都好商量,沈芜同意了更名,陆无昭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陆澜能成功改名,并且没有挨揍,这一度让孟时宜十分羡慕。
不过孟时宜有个跟屁虫陆哄哄,很会哄人,孟时宜很快就把那些不平都放下了。
陆澜的旧名字提不得,一提就要生气。
孟时宜非要让陆澜叫她孟境之,陆澜偏偏不叫,孟时宜就专挑陆澜的痛处踩。
两个小孩互相伤害,对着嚷嚷,最后谁也没能捞到好处。
陆岁岁远离了纷扰中心,她抱着白团,一脸愁容地坐在院子门口的门槛上。
大眼睛忽闪忽闪,仰天长叹一声,“真不叫人省心呐。”
小小的女娃才四岁,竟是发出了四十岁才会有的感慨。
陆岁岁想不通,只是一句话的事,为什么哥哥一定要触这个霉头。
姐姐既然喜欢,那就要支持姐姐,哥哥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哄哄人能怎么了?她每天都要哄人,哄完娘亲哄爹爹,哄完姐姐哄哥哥,她为了这个家的和谐付出了太多。
该怎么能叫哥哥姐姐停止争吵呢?
陆岁岁坐在门口,苦思冥想。
半晌,她想起一个主意。
她叫上了芍药和赵妈妈,让她们陪着自己去一趟隔壁邻居家。
隔壁住着新上任的兵部尚书,乔迁时还特意请了陵王府众人去赏花吃酒。
陆岁岁再从隔壁家出来时,哭成了一只小花猫。
她一进院子,就看到姐姐和哥哥还在吵。她嘴巴一瘪,哇哇大哭。
孟时宜和陆澜从小就把陆岁岁当宝贝疙瘩一样宠着,听到她哭,再也顾不上争吵,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她跑来。
陆岁岁把事先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她说前几日去新邻居家,邻居家的小公子看上了她的弹弓,问能不能送给他。
陆岁岁想起娘亲说过要乐于分享,她忍痛把弹弓送了出去,只当交个朋友。
方才她后悔了,去找小公子要回来,人家不给,还把她推开,绊了一跤,倒在地上。
于是陆岁岁立刻就哭了出来,跑回了家,找哥哥姐姐做主。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不过原本是陆岁岁自愿把弹弓送给人家的,这时候转述稍稍添油加醋,变成了别人抢了她的。
陆澜和孟时宜一听妹妹受了委屈,不再互相针对,两个人对视一眼,并肩往外走。
陆岁岁跟在后头,眼睁睁看着哥哥姐姐进了兵部尚书的府邸,眼泪一收,咯咯笑了起来。
这不是挺好的嘛,团结。
只是对不起你了呀,尚书家的小公子。不过男孩子嘛,受些委屈,没什么哒。
当晚,陵王府姐弟妹三人坐在院里,听着沈芜给他们讲故事,气氛和谐温馨。
夜色宁静,隔壁家突然传来一声哀嚎。
沈芜话音一顿,“……隔壁又在打孩子了?”
陆岁岁往嘴里塞了个果子,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