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活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纪遥什么话也没说。
他以前太爱和纪文嵩较真,常常要和他这个专-制独-裁的父亲吵得不可开交,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
吵是吵不出输赢的。
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对的。
现在他的拳头还不够硬,所以他选择沉默。
纪文嵩目光凝在纪遥平静无波的脸上,他收回手,面上却是流露出了一丝笑意,“长进不少。”
父子俩先回了老宅,侍女早就在等候,纪遥一出现就捧着衣服团拥而上。
“我自己来。”
纪遥避开她们,拿了衣服进去换。
纪文嵩站在院子里,枫叶缭乱地从他身后坠落,他轻拍了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拿了放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机,低头解了一只手套递给侍女,慢悠悠地打字。
“他还是个小孩子,别逗得太过火。”
写完之后,纪文嵩又觉得不妥当,还是删去了,他不想又被人笑是慈父。
几分钟后,纪遥出来了,一身与纪文嵩一色的黑色正装,面容冷峻,身材高挑,是个标准的贵公子。
侍女们忙上前替他佩戴袖扣和胸针,帮他整理衣着的细节。
等侍女们忙完后,纪文嵩得到了一个他心目中满意的儿子,“宾客名单看了吗?”
“没有。”纪遥冷冷道。
纪文嵩没生气,“成天都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算了,”纪文嵩轻轻揭过,“糊涂了这么多年,总也不可能一下清醒,我对你不能期待太过。”
两人到达萧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萧宅是纯西式的建筑,通向萧宅的两侧林荫大道点了灯,绑在树上的白玫瑰低垂着,随着秋风在淡黄的灯光中落下雪白的花瓣,一路铺满了来路。
出来迎接的是萧青阳。
“姨父,表弟。”
萧青阳也穿了一身深灰色的正装,看着没有父子俩那么严肃。
“长高了。”纪文嵩下了车,随意道。
萧青阳苦笑一声,他也不争辩他这个年纪长高是不可能的,“是啊。”
他这姨父每次见到他无非就那么几句话,从他小时候起就没变过,敷衍全写在了脸上。
“长高了。”“大了。”“最近学业如何?”
自从前几年他毕业之后,最后那一句总算删减了。
纪文嵩凝视了他一眼,“大了。”
萧青阳:果然。
萧青阳恭敬地鞠了一躬,“大家都在楼上,就等您了,我带您过去。”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纪文嵩一挥手,边迈步边道,“哄哄你那小表弟吧,被我打断了好事,一路都没给我好脸色看。”
纪文嵩上去后,萧青阳的肩膀才放松下来,上前轻拍了下纪遥的肩膀,“你总算来一回了。”
“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想来。”纪遥冷冷道。
萧青阳叹了口气。
今天是他小姨,也是纪遥的母亲萧岁君的忌日,可也不单单只是忌日。
萧岁君是自杀的,对外却说是意外。
攀岩、安全措施不严密,失足坠崖。
是个听着很符合爱好运动的豪门贵妇的悲惨意外。
萧岁君的第一个忌日,纪文嵩举办了一个慈善晚会,筹集善款帮助那些在极限运动中不幸身亡的遇难者家属,此后便借了这个由头成为了纪、萧、崔三家轮流举办的慈善晚会。
这个晚会,纪遥从不出席。
“来都来了,”萧青阳搂了他的肩膀,安慰似地轻拍了拍,“你就当是来修行了。”
纪遥不言语,这对于他来说,的确算是修行。
“崔郑在里头,见面可别打架了。”
纪遥皱了皱眉,想起他收好的那条灰色领带,紧接着又想起了晏双,不知道晏双现在怎么样,心情是不是恢复了一点。
“对了,宾客名单你看了吗?”
莫名其妙的,萧青阳也问了类似的问题。
“没有。”
萧青阳脚步顿了顿,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道:“虽然我觉得没什么,不过我想我还是提前跟你说了,今天……秦羽白也会来。”
身侧的脚步一下停住。
萧青阳小心地观察了他的脸色,“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等会儿咱们就早走一会儿,像往年一样,去跑跑马,去小姨的墓上跟小姨说说话。”
纪遥沉默着,略微瘦削的侧脸在水晶灯的折射下光彩逼人。
萧青阳内心踌躇犹豫,生怕纪遥要“犯病”。
今年轮到萧家,萧家这两年情形不太好,被新起的秦家都要压一头,无论如何,萧青阳是不希望今晚的晚宴出什么岔子的。
在萧青阳的忐忑中,纪遥没说什么,在沉默中缓步向前。
“大哥,我有点紧张。”
晏双坐在车上,不自在地扯了扯脖间的领带。
接到秦羽白电话的时候,晏双正在纪遥床上翘着腿看书,之后秦羽白来接人,他回家收拾一新后就被秦羽白带来参加原定剧情里的宴会。
秦羽白捏住他的手放下,“别动,领带全乱了。”
“没什么好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