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小宫女,他就算是个瞎子,也是皇子。像你这样的,也就只能当个小侍妾?”
话音还没落下,就有个人影虎虎地过来了,宫怿没有防备,被人压在躺椅上。那人快、狠、准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明明脸上还带着泪痕,却是眉眼带着一股狠气。
“现在你考虑到底要不要说?”
宫怿看着俯视着自己的她,眼神诡异。
隐隐似乎有人笑了声,但声音太小,秦艽这会儿高度紧张中,也没注意,只宫怿听见了,脸黑了一个度。
他轻摇了下头。
“那要怎么样,你才愿意说?”
他目光下移,秦艽顺着看过去,才发现自己衣襟不知何时乱了。白皙如玉的雪肌,上面却隐隐透着几根指痕,似遮非遮,似掩非掩,她下意识一把抓住衣襟。
这一次,又轮她慌了。
不过这次秦艽聪明了,没有再逗留,脚步匆匆离开了这里。
宫怿靠回躺椅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目光移至梁上一处没人的地方,也没看出他干了什么,一道破空声响起后,从上面跌下一个黑衣人。
宫怿站起来,往内室去了。
*
小安子走后,彩蝶就哭了起来。
她浑身颤抖,是被吓的,也是羞的。
“到底怎么了,你哭什么?”
她呜呜的说出详细,原来彩蝶和彩云来到紫云阁后,连六皇子的身都没办法近,心中十分焦虑。她们是来干什么的,她们心里最清楚,如今被人挡在外面,别说皇后娘娘那里饶不了她们,别人也会耻笑她们。
像现在,整个紫云阁没有一个人将她们放在眼里。
文琼说这事没什么好惊讶的,再过些日子,她们就会沦落跟她一样。明明这座宫殿里的人不少,她们却成了透明人,没有人看得起她们,也没有人跟她们说话。
彩蝶和彩云自然知道文琼的处境,心中更是焦急,就开始想办法。像今天彩蝶穿成这样偷偷跑去书房,就是买通了一个守门小内侍,特意给她留出空档,让她溜进去。这个机会很好,门外没人守着,哪知进去后却看到那样一副画面。
彩蝶想起当时六皇子的眼神,就有一种不寒而栗感。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六皇子被人打断不悦而至。
“太荒淫无耻了,竟在书房里就……就不遮掩下……”
彩云看了文琼一眼,道:“你说什么呢,你这是在骂六皇子?”骂秦艽无耻,就是在骂六皇子荒淫,因为这事可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可没骂六皇子,我就骂那不要脸的贱人。”
这会儿彩蝶也恢复了镇定,看了她一眼,还内文学馆里出来的,骂起人来跟她们这些宫女也没什么区别。
“我们得想个法子。”
“还是禀报皇后娘娘吧,这事不能拖了,再拖下去如果皇后娘娘知道我们刻意隐瞒,一个都跑不掉。”说这话的是彩云。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没用,这边的进展如何,她们其实一直拖着,找了诸多借口。就怕自己太无用,被上面给换了,可现在的问题是不靠外力,她们根本寸步难行。
“你们禀报皇后娘娘作甚?就不怕被骂没用,让我觉得这事其实还可以……”
彩蝶向来心直口快,道:“算了吧你,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早就是弃子了。你禀不禀报跟我们也没关系。”
彩云皱眉道:“彩蝶,你说什么呢!文琼,你别理她,她受刺激了,胡言乱语。”
文琼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却碍于彩云的道歉不好发作。
至于彩云,她的道歉不过就是一句话,她现在想的问题是既然彩蝶试的这条路不行,看来只能换别的法子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其实并不想把事情禀报上去,之所以会说,不过是试探,还有……
她目光移到彩蝶身上,心里暗暗下了个主意。
*
秦艽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起来眼下泛着淡青。
她去了后寝殿,在门外碰到小平安子,才知道今儿六皇子休沐,不用去弘文馆。她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小安子从里面走出来,道:“秦艽,殿下叫你进去。”
越过一道屏风,殿中的情形已全数纳入秦艽眼底,床榻处的帐子已经绑起来了,但六皇子并没有起,坐在床沿上。
“殿下。”
“他昨晚是不是出来了?我早上起来,一点昨晚的记忆都没有,便想着是不是他出来了。”
秦艽嗯了声。
“那他有没有欺负你?”
“没,殿下。”
秦艽心想:殿下不记得她昨日说的那段话,照这么来看,到底是那个人故意出来,还是殿下下意识回避,且不可知。关于殿下双魂的具体,她知道的太少了,可她隐隐有感是六皇子刻意回避。
因为她想到了昨天那人说的一句——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
如果照这句话来看,再结合之前她了解到的情形,很可能是殿下受创,下意识回避了一切的问题,所以才会造成那人的出现,以及那人可以看见,殿下却看不见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