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马车。
曹镖头也是老江湖,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冲着这家人来的。可当初这家人和镖局交涉时,却只说回乡省亲,因为赶得急,所以临时插队进来。当时因人手不够,他们特意多出银子要求多招些镖师,似乎特别怕死。结合到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这家人隐藏了事实,而他们太粗心大意,竟没有洞悉背后的真相。
每一场意外都是因为一些小的失误造成,显然现实十分严峻,是要付出血的代价。
这些人比想象中更穷凶极恶,镖队里已经死伤了好几个人,曹镖头大声招呼那些没有动的镖师对敌,可这些杂路子的镖师却有几分犹豫。
会见到镖局临时招人蜂拥而至,是因为明白表面下的潜规则,说白了他们就是来陪着走一趟的,此时见那边砍杀如此惨烈,谁也不敢拿命去博。
曹镖头一面对敌,一面大声唾骂着,似乎在骂某个人,那个人便是负责招这批镖师的镖局管事。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不动,你也不能强按牛头硬喝水。
这时,商队的管事也出来搅局了,招呼这些镖师不要动,只管护着他的货便好,还临时给每人加了工钱,如此一来更没人动了。
明明是一条队伍,俨然成了两个世界,那边每一刀挥下去都有血迸溅而出,而这边就像在看皮影戏。
还是有影响的,有些镖师显得很焦躁不安,平时嬉皮笑脸的王镖师捏着手里的刀,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
“我们是一支队伍,对方明显是在搞分化,把那边解决了,我们这边人少,更不是对手。”竟是影一说话了。不知何时他拔掉了总是衔在嘴里的草,说话的同时,他轻身跃下车,步履矫健的往那边走去。
起先走的并不快,渐渐越来越快。就在这时,那把总是被他扛在肩上,十分破旧不堪的刀出鞘了。
“阿大兄弟说的对,我们也上!”王镖师一咬牙道,与他一同的几个大汉随他一同涌上前。
见此,剩下的几个人自然也坐不住了。
商队的管事连连咒骂,可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能招呼随车的伙计保护好货。同时,他的目光也不可避免落在宫怿和秦艽两人身上。
都去拼命了,这两个坐在车上的‘镖师’,就有点扎眼了。
“你俩不去?白拿银子?”
“我俩不拿银子,镖局只出我师兄一份钱。”宫怿懒洋洋的说。
管事低咒一声,明显是在骂镖局拿银子不干人事尽坑人,等回去了要怎么怎么滴。
“再说了,我们留下也可以保护你。”
管事没忍住瞅了两人一眼,两个又瘦又弱的少年,腿还没他胳膊粗,保护他?不过他也明说,满头大汗地关心着那边的战况。
秦艽第一次见到这种真刀真枪的场合,本来还有些怕的。但见影一和宫怿都很镇定,也就没那么慌了。
此时见影一加入战局,几乎没见他有什么大动作,一道银光闪过,就倒下一人。那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潇洒,简直让人目眩神迷。
她紧紧抓着宫怿的手,时不时的摇一下,满脸的激动。
宫怿瞅她的表情有点碍眼,道:“你那什么表情?”
“大师兄,大师兄好厉害。”
宫怿将她脸扳过来:“我也很厉害。”
“你别闹了,快看……”可宫怿就是不松手。
就在两人闹腾时,有两个土匪似乎走错了路,提着血淋淋的大刀往这边来了。商队的人顿时被吓得做鸟兽散状,管事倒不想跑,可伙计们都跑了,留下他给人下酒都不够,只能一面咒骂一面也跑了,留在车上的宫怿和秦艽就有点扎眼了。
其实这两个土匪不是走错路,而是那边来了个杀神,他们不想丢命,下意识就往这边来了。
这在他们行里话叫柿子捡软的捏,反正土匪都是自由散漫,没有纪律,明知不敌还往前冲都是傻子,像他们这样找几个软柿子捏,不会被显得临阵脱逃,也可以很大程度上保全自己。
“别闹了,快跑。”
“跑什么跑。”宫怿左腿微曲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好好好,我承认你比大师兄厉害,那两个人快过来了。”
“来了就来了,慌什么。”
见所有人都跑了,就剩两个少年郎,土匪甲满脸讥讽,觉得这两个人莫怕是个傻子。
“这俩人不怕我们。”土匪乙道。
“你让他们见见血,他们就知道怕了……”
一道乌光闪过,可能是土匪甲脸上的笑太丑,也可能是他太聒噪,所以第一枚铁黎子送给了他。
秦艽根本没看到踪迹,就听到一声有生以来最凄厉的惨叫。
她下意识顺着看过去,就看见其中一个土匪倒在地上,捂着眼睛凄厉的嚎叫,手指缝里淌出一些鲜血来。
可还来不及她反应,又是一道乌光闪过,另外一个人也中招了,同样是眼睛。
她看看那边,再看看宫怿,他手里捏着几个黑色的东西,一下一下的抛着:“我都说了,我也很厉害。”
细看,才发现是几枚像苍耳似东西,不过是铁制的,上面有很多毛刺,散发着一种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