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目受阻,只能对一切事物都保持怀疑。你安心睡,甯儿颉儿那里我让大山看着,养足了精神再说其他的事。”
隐隐的,秦艽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然后她就睡着了。
她虽然睡着了,却做了很多梦。
梦里无一例外都是乱象丛生,有的是她死了,有的是宫怿死了。后来她又做了个梦,梦里的一切都非常清晰,不再是模糊的黑白,而是有颜色,有味道,她甚至能嗅到弥漫在空气里的那股血腥味和焦糊味。
她觉得这一切陌生而又熟悉,直到看见宁王一身铠甲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想起那个被她后来觉得是她上辈子的梦。这个梦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可她最终却没有死,而是被救了回来。
新皇登基,她因伤重,即使被救了回来,身子却大不如以往,没办法再做尚宫。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被放出宫时,新皇却将她封了妃,将她收入后宫。
她想这是怜悯?
虽然很久以前两人有过那么一段回忆,可彼此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戏,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秦艽才知道六皇子是最终的赢家,他花了十几年,和先帝合伙布了个弥天大局,骗了所有人。
而那个时候,她其实当自己是死了一次的,死了一次的人总是要通透很多,偏偏就在她放下执念时,他却弄了这么一出。
彼时,她是厌倦的,厌倦这些谎言和虚假,厌倦这些因为权力产生的丑恶,厌倦宫里的一切。
可活着是人的本能,那就活着吧,不能当尚宫,只能当妃子,不能出宫,只能留在宫里,其实都没什么,无所谓哪样。
新皇的脾气很怪,直到这时秦艽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这个人,她脑子里对他的印象,都来自于她的想象,可能他是她进宫以来,最初的温暖,所以她美化了他,当现实真实在自己面前展开,她才发现他就是一个人,很普通的人。
他的脾气总是阴晴不定,动不动就对她甩脸子。
宫里的人都说她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可实际上秦艽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虽然他后宫里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妃子。偶尔她也听说前朝那些大臣闹得很厉害,说她祸国殃民狐媚惑主什么的,但他很专断独行,大臣们拿他没什么办法,她也懒得去细想这个问题。
就这么过去了好几年,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她似乎也终于觉得他是宠爱自己的了,可那个时候她的身子却越来越不好了。
中间她还是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一胞双胎,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他身边一直只有她这么一个妃子,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她有义务不让他绝后,那就生吧。
梦到最后已经很模糊了,她只知道她后来还是死了,临死之前他的脸难看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的,她却松了口气,因为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他似乎在她耳边喊了句什么,她却没有听清楚。
……
秦艽隐隐听见有人喊自己,悠悠醒来,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出了一头冷汗。
阿朵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有影一大人的消息了吗?”
阿朵摇摇头:“我们的人出不去,来少监那边说依旧没有消息。当时甘露殿守卫并不多,殿下带的人都聚在甘露殿,叛军主力攻打那里,会不会?”
秦艽知道阿朵的意思,会不会都死了。
“不会,至少影一大人肯定不会死。”
“也许他受伤了,在哪躲了起来。”
秦艽坐了起来:“外面天亮了吗?”
“刚亮。”
“你让人把蛇阵收了,叫玉蝶来服侍我起身。”
阿朵没有说别的,点点头出去了。
很快玉蝶几个就来了,一夜过去,她们也憔悴得厉害。更不用说跟着她们一同来的其他宫人,都是惊魂未定。
秦艽洗漱更衣后,去了偏殿,丁香和几个孩子都起了,正在用早膳。
“先来吃些东西,什么事也得吃饱了再说,你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丁香忧心忡忡说。
秦艽静下心吃饭,甯儿和颉儿也都很老实,等吃完后,甯儿才倚在她身侧问,是不是爹不见了。
“谁说的,爹爹只是办事去了,办完事就回来了。”
这种说法也不知瞒没瞒过两个孩子,但她现在只能这么说,幸好甯儿和颉儿都还听话,倒也没再闹着要爹爹。
用完膳,秦艽想出去,却被人拦下了。
是神策军的人。
说现在叛军还未完全清理干净,为了太子妃的安全,暂时不能出去。秦艽只能耐心等,期间她又尝试过两次,依旧如此。
她终于恼了,问来少监人呢,这些兵士们也说不清楚,只说收到的命令是禁止人随意出入,
直到天色大亮,来喜才出现。
他似乎一夜没休息,面色可现倦容,却眼神清亮。
“陛下驾崩了。”
只这一句话,就让秦艽愣在当场。
来喜揉了揉眉心,道:“这个消息没有传出去,叛军还未确定是否扫荡干净,那些娘娘们又闹得不可开交,康王蜀王联合了一众大臣闹着要面圣。但在太子还未找到之前,一切都只能隐而不发。”
“有太子的下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