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会脏的更彻底。
兰遐:“你想干什么?”
“只是想问个问题,”埃兰斯诺说。
兰遐:“你问。”
空气安静几秒。
“你——”埃兰斯诺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
“你的名字。”
兰遐抿唇:“只是这个?”
“只是这个。”
片刻后,“兰遐,”他说。
“……兰遐。”埃兰斯诺轻声重复了两遍。
兰遐。兰遐。
有漫天紫色的花海幻觉般一闪而过。
几秒后,他抬眸,对上兰遐的眼睛,笑了,“好名字,我这次记住了。”
兰遐半晌没说话,过了会,视线落在埃兰斯诺下颌。
“你哭了。”
眼前的人明明是笑着的,强大、恶劣、戏谑、充斥着对生命的漠然,可那张银制的假面之下,却有被人类命名为‘脆弱’的眼泪流下来。
像是整个人被割裂成了极矛盾的两部分。
“……嗯?”埃兰斯诺顺着他的视线抬手,指腹在自己脸侧抹了一下,指尖沾了点晶莹,“这是眼泪?”
他颇为惊奇,“我为什么哭。”
夹杂着血腥气的长风掠过硕月。
年轻的上将疑惑极了。
可没人给他答案。
只是他心中却传来难以忽视的空茫和悲意。
但大脑储存的记忆又没有告诉他,什么是悲,什么是空,大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绪,身体本能却已经自主做出了反应。
奇怪极了,有趣极了。
埃兰斯诺眼中倏地燃起异样的光,他擦干净脸侧残留的水痕,看向兰遐的视线也变了,夹杂毫不掩饰的浓厚兴趣。
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他低笑:“太有意思了,你比肃屠的老首领有意思多了,我现在——
真的很想亲手杀了你。”
有名曦光下属,在埃兰斯诺和兰遐打起来不久就赶上来了,此后就一直藏在巨石后面,距离不远,冒着生命危险举着光脑录像。
冷不丁听见这一句话,他打了个哆嗦。
……
左右两边的出口相隔并不遥远,康犬能够听见,右侧出口传来的爆破声在逐渐减少——
那边快结束了。
他相信上将可以平安出来,所以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手里的两枚戒指在他掌心压出了深深的血痕。
康犬躲在一颗巨石后,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再往前千米远处,就是出口。虽然前面还有一些壁刺蚁,但以他的身手,不过是费些功夫就能出去的事。
但眼下他已经在这里躲了将近十分钟。
就算这两枚戒指里面只有一个装的是实验仪器,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如果只赌运气丢掉一个……概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
况且,就这样丢在这里,如果上将再派人过来搜寻,除了费些时间,也能再找回来。
如果是直接毁掉,整个左边出口连同他们第一军团的人恐怕都会受到波及……
进退两难。
“——好了,就到这里吧,应该没有什么遗漏的了。”
阿尔杰和守冰的身影出现在一只壁刺蚁的尸体旁边。
两名少年抹了抹头上的汗,心情十分不错。一路偷偷摸摸捡装备他们还真的搞到了不少好东西,就算是曦光目前用不了,也可以拿到黑市上去买。
守冰手里还拽着一条粗壮的蚁腿。
阿尔杰擅长的是谋略,守冰没有完成进化,除了敏锐度高之外,腿脚功夫的杀伤力也不高。
两人联手自保不是问题,但再多就不行了。他们都对自己的实力有自知之明,没有跟在兰遐身后添乱,更没有再往前走。
前面没被清理过的壁刺蚁凶猛异常,他们过去就是送菜。
哗啦……
极细小的石子滑落声音从左前方传来。
守冰耳尖一动,眼神忽的紧张起来,一把将阿尔杰往旁边一扯,幼犬般警惕道:“谁?!”
阿尔杰也是一惊。
他顺着守冰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右前方高处,一颗岩石后面,隐约侧出半个高大的影子,腰间鼓鼓囊囊,似乎别着枪。
守冰之前跟在自己爸爸身边学过训练士兵的皮毛,他一眼就看出这个人站着的地方、包括站姿,都非常不简单。
可以完全隐藏自己的身形、面貌,却又不影响观察周围的情况。
而现在那人正看着他们,以一种评估打量猎物的冷酷目光。
不知道看了他们多久。
他甚至有种直觉,刚才的动静是这个人故意弄出来的,不然在这种环境下,他们两个绝对不会发现这个人藏身之地。
阿尔杰快速冷静下来,反手慢慢将守冰的手臂扯了下来,自己上前半步,挡在前面。
“请问……”
那人不等他说完,抬手掷了什么东西过来,细微的光在空中反射了一下。
两人具是心头一跳,只来得及纵身躲开,却不想那东西落地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只听得叮当几声——
一枚圆圈滚到了阿尔杰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