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匪被他咬的血肉模糊,他也被捶打了个半死。
直到一声枪响。
砰——!
兵匪脑袋被一颗子弹打穿,缓缓倒下,眼睛瞪得比他还大。
他看见了那道举着银色手/枪的身影。
那人没有比他大多少,有着一双很神秘梦幻的紫色眼睛,只是淡淡的扫过来一眼。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太脏,脸上也全是血,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短暂的映出了他的影子。
可很快就移开了。
聂凉听见他下令:“非联邦正规军,未登记兵匪,无正当缘由者,一日内全部斩杀。”
身后一队士兵,令行禁止,无有不应。
聂凉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抹了把嘴边的血,心想,这可真是太帅了!比隔壁胖婶拿擀面杖拍死蟑螂还要帅无数倍。
这么帅的人救了他的命。
单救了他的命。
轻描淡写地就战胜了他当时战胜不了的敌人,像是突兀降临在这片混乱无序,肮脏恶心的地方的至高法则。
他看了会,然后抢走死去兵匪身上所有的钱,扔掉乌鸦的尸体。
那是他此前最重大的人生转折点,他因为一只代表不详的鸟恨毒了联邦,同时将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奉上了神坛。
从此,竭尽全力地去追逐。
普普通通的他,平平无奇的相遇,这就是他成为副官之前,和上将唯一的交集了。
他们甚至没有说上一句话。
直到现在。
他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上将身后。
“聂凉副官,上将让您进去。”
亲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聂凉回神,微微一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
小光团已经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宫渡翻着刚刚打印出来的纸质文件,头也不抬,随口问道:“在这里还适应吗?”
聂凉:“非常适应。”
“那就好,找我有事?”
聂凉拿出一本菜单:“凯恩医生说,您上次受刑的后遗症已经没有大碍了,可以暂停营养液,进行正常饮食,这是新出来的一份营养餐表格,您有什么不喜欢吃的吗?”
上将的饮食,都是副官一手负责,之前是康犬,不过康犬已经离开了,他手头的那份适合上将口味的营养餐表单也找不到了。
聂凉只好根据凯恩的建议,重新做了一份。
埃兰斯诺神色未变:“划去甜点,其他随意,我不挑食。”
“所有甜点都不留吗?”
“嗯。”
聂凉和康犬不一样,他没有多问,直接划去了表格中标注出来的甜点。
“刚才陛下和我通讯,下达了一件事,还没有公布出去,”埃兰斯诺将手里的文件倒转,往前一推,示意聂凉自己看。
“神怜殿重建?”
聂凉翻了翻,总觉得神怜殿这三个字有点耳熟。
“陛下说,这次研究院被偷袭,西北星域张狂至此,为了抚慰民众,彰显帝国仁慈,决定重开神怜殿,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聘请神父对他们进行教化。”
“这是个不小的工程,陛下给了三年的时间,同时第二军团也受到了相同的命令,神怜殿的重建,由两个军团一起负责。”
埃兰斯诺微微扬眉,漫不经心道:“要和莱特那家伙共事……真是让人不舒服。”
聂凉记好自己该做的,抬头平静问:“他让您很不舒服?”
埃兰斯诺:“忽视就好了,不得不说,有时候他还算有些用处。”
聂凉眼底莫名翻涌的东西慢慢隐去。
“明白了。”
他低下头正待退下去的时候,埃兰斯诺叫住了他。
埃兰斯诺坐在椅子上,姿态仍是闲适的,瞧不出任何异样,只是握着笔的那只手却微微泛白,军装下的肌肉线条流畅紧绷。
这是下意识的防御和抵抗姿态。
聂凉微微皱眉,仍旧安静地等着。
许久,他才听见上将微哑的声音,有点艰涩,那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命令。
埃兰斯诺指尖碰了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去给我拿一面镜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