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了一声,小声确定:“我师父真是息眠公子啊?”
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息眠只是告诉他,不要将他摄政王的身份暴露。
仇澈沉吟:“你为什么这样猜?”
“您认识师父,师父能将负雪剑这样重要的东西让您转交给我,说明你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您又说,师父和浮渡山庄有旧,让我以后隔个三年五载,有空就去祭拜一下。”
“仇叔,您在江湖很有名的,”厉宁封小时候非常喜欢江湖里洒脱的侠义之气,正是仇澈那一辈的少年时代,“息眠公子,仇叔你,还有风家的这代传人,你们三个,留下了好多好多传说,我小时候看过很多关于你们行侠仗义的话本子。”
厉宁封说起来如数家珍。
“息眠公子曾经为了浮渡山庄,几乎屠了坠月流一整个组织。后来璟决……陛下告诉我,他还是储君时,南巡被息眠公子救下,息眠公子就让他去浮渡山庄祭拜。显然,他与山庄的关系非同一般。”
“同样,师父甚至可以替浮渡山庄决定传人,这关系更不一般。”
“仇叔的性格不像是广交朋友的人。”
“天下很少有这样的巧合。”
厉宁封说完,“仇叔,我说的对吗?”
真是很敏锐了。
仇澈哑然片刻,觉得自己圆不过去,干脆承认了:“嗯。”
厉宁封傻了片刻,仇澈眼睁睁看着他的嘴列开,刚才冷静分析的模样荡然无存,那双眼睛兴奋的吓人,少年冷不丁一拍桌子,这桌子石头做的,他瞬间嗷的一声,甩了甩手。
仇澈:“……”
厉宁封喃喃:“息眠公子是我少时最崇拜的江湖侠士了……”
“我最崇拜的人,居然成了我师父……”
他心情复杂极了,更多的是高兴,却忽的想起来一件事,兴奋的表情瞬间垮掉。
仇澈无语:“又怎么了。”
厉宁封迟疑:“师父的右手?”
他听应璟决说起过,息眠公子的右手手筋被挑断,到处寻找风家传人医治。
应璟决不知道江湖事,可厉宁封当时一听,就知道这是息眠公子骗他的。息眠同风家传人交好,认真打听一下都能知道,如果那手筋有救,又怎么会一直拖着?
他没挑明。
现在想想,应该是老师救下璟决后,不想他担心,才说的谎吧。
仇澈:“你知道?”
此时厉宁封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可是看见仇澈的神色,他心中止不住的一沉,紧张道:“师父的右手当真很严重吗?”
仇澈沉默了片刻:“他……”
“他右手已经很多年不能握剑了。”
厉宁封瞳孔一缩,掌心蓦的攥紧,许久,“仇叔,谁干的。”
仇澈拍拍他的肩膀:“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就不要问了。不影响平时生活,写字、吃饭都没事。”
厉宁封想起来,曾经师父给他的回信里,有次笔锋收尾的时候比之前多了些颤意。那时他还以为是老师身体不好,如今知道了……应该是老师的右手疼了吧。
即便疼,还给他回了信,解答他的问题。
少年人在自己愿意亲近的人面前,总是把心思写在脸上。仇澈看出他还难受,无奈道:“他左手剑也很厉害,比起右手也不差什么。”
厉宁封抬起头。
仇澈:“这次我来帮你,就是约战输给了他,他让我来的。”
少年透黑的眼珠里看不见一点刚才的兴奋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腿,低声道:“给我治疗的浮猋先生,是风家的那位传人吗?也是师父的朋友。”
浮猋,风也。
所以,浮猋怕是化名。
仇澈默认。
厉宁封愣然片刻,“原是如此。”
他这次能压垮他一生的劫难,是师父默默帮他渡过去的。
浮猋先生是,仇叔也是。
他厉宁封何德何能,得此照拂。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来,师父在很远的地方,为他这个不孝徒弟操心,皱眉的样子。
说不清什么滋味,厉宁封盯着烧的旺盛的火炉,盯久了,他眼睛有点酸涩。
“别多想,还有件事让你帮忙,”仇澈说,“你师父,身体不太好,我来边疆,一是愿赌服输帮你,二是找中原没有的药材。”
厉宁封把心里的繁杂思绪压下,回过神,郑重点头:“此事交给我,只是这样的话,仇叔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仇澈:“无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这里比他想的有意思些。
营帐里又安静下来,炉子里烧的水咕嘟咕嘟,温热的水汽往上冒着。
厉宁封:“仇叔,可以和我说说师父的事吗?”
“行啊。”
仇澈笑了下,有些体会到为什么自己小时候见过的那些叔辈们,都喜欢唠唠叨叨自己曾经的事了。
和小辈讲起来,确实有些乐趣。
“我跟你师父初见的时候,他在凤凰台喝酒,就很随便的躺在花树下,剑也随便搁着,那是我跟他第一次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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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的第一份捷报送到京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