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璟决沉默片刻,“那算了,来年也不晚。”
-
寒冬过去,冰雪消融。
大雁衔着春自南方飞来。
仇澈在边疆,他不需要帮忙了,就寻了一城,暂时当个歇脚的地方。
收集药材还要厉宁封帮忙,但往京城传东西却得瞒着,总是不方便,天南花了将近两月,往返边疆和京城一次,带来了不少中原没有的药材,还有一盆花。
这花的叶片形状如剑,左右对称,正面看如开扇,侧面看则笔直如松,中间开了一簇红蕊白花。
如火似雪,分外好看。
连慎微看了半晌,“君子兰?”
“还有开这种颜色的品种吗?”
大部分的君子兰,花朵盛开都呈红色或者橙色,这株倒是罕见。
天南:“仇先生给的。哦对了,还有一封信。”
连慎微打开看了,信很简短,寥寥数语:
[见字如面,息眠亲启:
边疆数月,风景迥然,余心甚喜。
一日见君子兰生异花,竟长于山巅之上,叶如剑,花苞洁白,迎风而立,风姿卓卓如君,悉心移栽,千里以寄,聊表祝愿。
君子兰,生具气节,乃长命花。
此花以赠,愿君岁岁年年,长寿安康。
仇澈留。]
天南:“原以为这花会在路上枯死的,没想到一路变暖,它还开花了。”
阿恣叫了一声,凶巴巴的想霍霍新来的‘植宠’,连慎微稍稍伸手一挡,呵斥:“一边玩去。”
阿恣委屈巴巴的背过身去。
“鸟也是他送的,花也是他送的,这是多怕我无聊,”连慎微摇摇头,把信都叠好,统一放在一起。
他听不见了,对这些往常收到过的信就来了兴趣,经常拿出来看看。
不过风恪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他的身体一直精细养着,平稳了许多,也能腾出来精力养养花草。
连慎微把花搬到窗台附近,“养花养气,我如今身体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活。”
天南忙点头:“肯定能的,这花耐活得很。”一路上颠簸,除了蔫了点,其他看不出啥事。
连慎微背对着他,听不见他说的,只是转头警告了一下阿恣不许碰那盆花。也不知道是不是伙食变好了,这只鸟长得飞快,精力格外旺盛。
阿恣气到自闭。
“主子。”
正说话的时候,明烛把今天的午膳呈了上来。
几样简单的小菜,一碗粥,一盅热气腾腾的参汤。
连慎微坐下来用膳,阿恣飞到桌子上,盯着他吃。
这些菜放在别家,是顶不错的了,天南却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主子已经开始用膳了。
他们两个出去后,天南就把明烛拉到一边。
“只有参汤吗?看成色也只是普通的百年参。”
明烛抿唇:“你走之前,京城里的那些补药就有提价的迹象,后来就越来越高,我去京城外看,发现也是这样。”
“要看着主子,我不能离开太长时间。府里存的银钱不多,大部分都砸在了主子的补品上,现在也没剩多少了。”
“为什么这么贵?”
“说是货源紧张,但我查到的,其实是……”
明烛指了下皇宫的方向。
天南心里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他压着气,问:“庄子的收成没上来吗?”
“还要等一个月才行,”明烛算了算,“不过就算收上来,也撑不了几天。”
毕竟还要买日常的普通食物,不能把钱全砸进去。
现在府里的开支已经省到最简,药材铺子里的温补身体的东西贵的离谱,今天熬的这根百年参,还是她从风恪住的地方找出来的。
就算省着熬,也撑不过三日。
天南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要不是三四年前边疆需要米粮,主子把钱全都拿去南方买粮……”
摄政王府是收贪官的贿赂,来者不拒,但是那些钱,主子一分没动,几乎全都用在边疆和百姓上了。
他们两个安静良久。
天南:“府里的钱省着用,风先生临走前强调了两边,主子的身体就靠那些费钱的补品养着了,千万断不得。”
“你要干什么?”明烛有些担心。
天南:“不用管,也不要让主子知道。”
-
翌日。
皇宫有好几处库房遭了飞贼的消息传得满大街都是。
传言那贼被巡逻的守卫射伤了手臂,圣上震怒,现在皇城的护卫军正挨家挨户的搜人。
玄甲卫被征用,摄政王府也收到了消息。
当晚。
天南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连慎微正单手握着一本书,倚在窗边的小榻上。
案上放着的那盅补汤一动未动。
天南洗好帕子,递过去,“主子,您喝完该休息了。”
帕子的一角映入眼帘,连慎微才抬起头,不冷不淡的打量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手臂上。
“昨夜去哪了。”
天南手抖了一下,声音还算稳:“就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