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疾风司的暗点。这也是他唯一知道能联系上疾风司的地方。
这是一座花楼。
不同于莳花坊的曲径通幽,庭院深深,这叫‘怡红院’的花楼就要直白多了,直接建在山塘河边上。
一到华灯初上,那叫一个热闹。
同喜一路躲着对他拉拉扯扯的花娘,才终于找到怡红院的老鸨红娘。
红娘近四十的年纪,看起来风韵犹存,不过穿得有些露,同喜都没好意思去看她薄纱下露出的半截胸脯子。
“小东西,你找我干甚呀?”
难道又是一个垂涎老娘美色的臭男人?
同喜低着头,期期艾艾:“我找白公子。”
一听见白公子,红娘脸色顿时一变,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拖着同喜进了一处厢房。
把同喜吓得哇哇大叫,还以为红娘要对他做什么。
“你赶紧噤声吧你,就你这小东西,还以为老娘会对你做什么?在这等着,别乱跑。”
说着,红娘匆匆出了门。
留下同喜坐在地上悲愤交加,他才不小呢,他都十五了。
过了一会儿,陈越白来了。
不光有陈越白,还有纪景行。
同喜一见到自家公子,就忙道:“公子,你还有心思逛花楼,太太回来了,你快回去,再不回去就完了。”
陈越白挑了挑眉。
什么太太?什么完了?
难道这位主儿在苏州还有什么相好不成?之所以一直不透露自己的落脚处,就是住在相好的家里?
叫太太,说明此女已经成亲,难道这位主儿还勾搭了个有夫之妇不成?
他不禁磨蹭又磨蹭下巴。
纪景行脸黑如墨。
他这趟回来,冯泽不在,出去办事还未归。
他有些事要陈越白去办,但这陈越白吧,他以为他之前弄条花船盯梢别人也就罢了,暗点也设在花楼里。
这不重要,之前他也没说什么,可结合到同喜这一番话,再想到陈越白其人什么秉性,他不用看,就知道这厮定是暗中跃跃欲试,自然黑了脸。
“交代你的事,你去办,我先走了。”
说完,他拎着同喜的衣领子就要走。
“主子不留在这吃晚饭?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吃了饭再走?”陈越白招呼道。
你是想留我吃饭,还是想留同喜吃饭?
纪景行瞥了他一眼,脚步未停。
等人走后,陈越白笑了起来。
看来真如他所想,是个有夫之妇,不然能敏感成这样?
到底是何等有夫之妇,竟能勾搭上这位,本事也是真不小了。也不知此间事罢,这位打算怎么处置相好的,是打算就当春梦了无痕,还是把人带回去?
陈越白笑得乐不可支,仿佛偷了油的老鼠。笑完,又想起这位之前吩咐的话,不禁又是咂嘴又是感叹。
也不知经过这一波,这江苏的天要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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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喜迈起两条小短腿拼命地追。
可无论他怎么追,都没有公子快,前面已经没有公子的身影了。
渐渐地他也跑不动了,索性停下慢慢走。
公子当着陈越白的面装得倒好,扭头比谁都急,生怕那位颜太太生气。
见到这一幕,同喜已经在心里猜测后果了。
看这样那位颜太太还真有魅力,把主子迷得晕头转向,难道等哪天主子走时,还真要把这位颜太太领回去当娘娘?
也不知是时皇后娘娘会不会怪他办事不利,竟眼看着主子被个有夫之妇迷倒。主子还没娶太子妃呢,若真被这颜太太拿捏住了,以后东宫大概热闹了。
越想,他越觉得绝望,走得越慢。
这边,进门之前,纪景行匀了匀自己的呼吸。
不可否认,他此时心情不错,而不错中又掺杂着几丝五味杂全。
这女人!之前还跟‘景’说,自己很忙,事情很多,转头人就来青阳巷了,真是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可偏偏她又来见的是自己。
走进院子,院中黑灯瞎火的,就正房亮着灯。
纪景行理了理衣裳,走进正房。
进去时,颜青棠正在吃饭。
一桌子菜,就她一个人在吃,素云和磬儿都不知哪儿去了。
而她似乎在生气?
“太太回来了?”
颜青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上哪儿去了?”
“与同乡聚会吃饭。”
“吃过了?”
“听说太太回来了,吃到一半就回来了。”
见他态度和煦,一贯温和,颜青棠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人家出去一趟怎么就能猜人家是去喝花酒了,又没有证据。
“那再坐下一同吃些,这些菜是我专门去食肆里打包的,就怕突然回来,潘婶子来不及做饭。”
菜很丰盛,有香煎银鱼、糟烩鸭子、牛筋火腿、素烩三鲜、肉沫豆腐,和一道清汤鱼圆。
色香味俱全,看得出是大酒楼做的,一般食肆可做不了。
她一天天就蒙他是个普通的商户太太。
纪景行心里又高兴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