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号,因为这本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所以胡掌柜的话,只能骗骗外行人,却骗不过葛四爷。
“胡掌柜,都是老交情,何必找这种借口?”葛四爷皮笑肉不笑。
胡掌柜也笑了,“四爷都说了是老交情,老夫还真不至于找这种借口。不瞒四爷,上面的大东家需要现银买些东西,人家卖主只要现银,不要票据。”
“买什么东西?”葛四爷下意识问。
“买桑田。”
胡掌柜说得一派直白:“四爷也知道,这次生丝大涨又大跌,有不少人血本无归,这银子周转不顺,只有卖地偿还了,人家不要银票,只要现银,我们也没办法。”
这一番话,可把葛四爷堵得不轻。
什么叫血本无归?
这是说谁的?
这也就罢,葛四爷也听出了胡掌柜的深意。
银子周转不顺,那就拿地来偿还。
当初葛家在汇昌票号票号拆借本票,因数额太大,旁的东西数额不够,只能选择用地契。
当时葛家拿出了两万多亩的地契作为抵押。
因地契是官契,是记了名儿的,葛家也不怕汇昌票号是时不还地契。且这样的事,葛家也不是做第一次,有自信对方不敢不还。
可问题是之前有自信,那是之前,如今葛家这般局面,还有没有这个自信真就难说。
葛四爷的脸顿时阴沉下来。
“胡掌柜,何必把事情弄到如此地步?我葛家也不是没有背景。”
胡掌柜依旧一脸和煦的笑:“四爷何必如此说,我汇昌票号历经多年,也并非没有背景。我们不欺人,自然也不惧人欺我,一笔笔一宗宗,都是当时签了契的,何时归还,息钱多少,也都写得分明,还望四爷勿要与我为难。”
说完这话,胡掌柜拱拱手走了。
明显是给葛家时间筹钱,如果再筹不到,或者再拖延,下次再来就没这么好说了。
“四爷。”
待胡掌柜走后,葛大掌柜仓皇上了前来,他这时也意识到严重性。
“这可怎么办?当初那契上,可是写明了只拆借一个月,一个月后就还。”
其实以前每次拆借都是如此,看似写一个月,息钱也只给一个月,实际上肯定不止用一个月,这都是票号给老熟人的优惠。
现在汇昌票号翻脸不认,要动真格的,对葛家极为不利。
若汇昌票号拿着契去衙门里告,把地契换了名,也不是不能做的事。
葛四爷来回走了几步,一脚踹在葛大掌柜的肚子上,骂道:“现在你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葛大掌柜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出声。
接下来,葛四爷像疯了似的,来回在屋中盘旋着,看到什么就捞起来砸什么。
一时间,屋子里噼里啪啦作响,却无人敢进来问个究竟。
过了许久许多,他才恢复平静。
“让人备车,去卞府一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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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汇昌票号真找上了葛家?”
窦风瞟了她一眼:“那汇昌票号还要谢谢你,若非你帮忙,他们大概也不会这么快跟葛家翻脸。”
颜青棠呵呵笑道:“这可与我无关,他们打死打活,又不给我一文钱,关我什么事。”
“可葛家倒血霉啊,按下葫芦浮起瓢,这边把严占松给得罪了,硬压着让葛家把岁织的窟窿给填上,那边又被人催债。”
窦风连声啧啧:“你这娘们太坏了,老子现在看到你就怕,本来想把你抢回家当婆娘的,就你这么毒,老子还真怕哪天在外面沾花惹草,你给我下碗砒/霜,把我药死了,占着我的家财,拿捏着我的儿子,花着老子的银子,在外头养小白脸。”
说到小白脸时,他特意瞟了景一眼。
不过不管是景,还是颜青棠,都习惯了他的嘴贱,要是与他计较,该计较不过来了,还要把自己气死。
“那批货就交给你了,窦指挥使可莫让我失望。”颜青棠转移话题说。
窦风诧异道:“你还真不去啊,不怕我拿着你的货,转头不认账了?”
他敢不认账吗?当然不敢,他也不会不认账,毕竟这是双方第一次生意,还要求个长久合作。
就是嘴贱罢了。
颜青棠懒得理他:“我去露面,不是明摆着不打自招,我现在还不想露面招人恨。当然我虽不去,但有人去。”
“谁去?你的小姘头?”窦风在两人身上看了看,“你不去,你舍得让他去,那不是没人陪你厮混了?”
颜青棠一把花生砸过来。
“赶紧滚吧你,看见你就烦。准备好了,给我传信。”
窦风躲过砸来的花生,跳起来走了。
“走了走了,你这娘们太不经逗。也就今明两天吧,等我信儿。”
等窦风走后,景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见此,颜青棠不免有些心虚。
“你怎么了这是?你跟他一同出海的事,是钦差决定的,又不是我决定的,你看我做甚?”
确实是‘钦差’决定的。
因为她有不去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