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端王世子与太子的关系也十分亲近,不出意料的话,若干年后等太子登基了,端王世子就会成为太子身边另一个端王。
搞明白这层关系,自然免不得就有人心思浮动了。
“你小子啊……”
郭南山指着薛思吉点了点,也没否认也没默认。
不过他这反应相当于是默认了。
待他走后,剩下几人互相对了个眼色,又拱了拱手,也各自散去了。
今晚这一出,到底谁的目的达成,谁的目的没达成,谁也不知。
不过通过这么一出,倒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即将到来的钦差,也就是新上任的江南织造是端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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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青棠也知道了。
她是第二天知道的。
不光知道这些,她还知道颜瀚海他们虽提前就勘破了阴谋,想说服葛宏慎倒戈,或者从葛宏慎手里拿到一些东西。
只可惜这两个目的都没达成。
阳谋之所以是阳谋,就是目的和结果都让你提前看见了,但你就是破解不了。
颜青棠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想堵住葛家这张嘴的人,用了什么手段。
不外乎以葛家其他人为威胁。如此别说让葛四爷倒戈,你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大概也会一头撞在刀上,主动求死。
商场终究与官场不一样,看似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实则所有的角斗、厮杀、狰狞与恐怖,都潜藏在平静的水面之下。
说不定哪会儿就对你挥起屠刀,而你为了某些东西,只能慷慨赴死。
“害怕了?”
颜青棠没说话。
“这就是我一直不想你牵扯进来的原因,这里有大恐怖。”颜瀚海提起茶壶,将她的茶盏斟满。
颜青棠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升起一股好奇心。
她看过她爹跟他来往的信,从第一封看到最后一封,可以明显从信上看出他在慢慢改变。
怎么说呢?
就好像一个满腔抱负与热血之人,渐渐变得波澜不惊,就如同这官场一般,将一切情绪都潜藏在水面之下。
也许他本非无情之人,只是诸如这样的场面看得太多,经历了太多,才渐渐改变了自己。
但颜青棠没有忘记,他们之间其实有仇。
“若你早能有此感悟,也许我爹不会死。”
这话让颜瀚海当即静默下来,终归究底她和他之间一直隔着一条人命,也许还要加上她的一条,只是她侥幸没死罢了。
“你好好养伤,我还要回布政使司,接下来苏州应该会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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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热闹。
因为这位端王世子的到来,近日苏州各官署衙门都沸腾了起来,苏州知府薛思吉更是忙前忙后,想巴结的心思只差明写在脸上。
只是颜青棠没想到这事竟会与她牵扯上。
“新的江南织造召集各大丝绸商前去织造局说话?”
李贵点头道:“消息是直接通过吴江县衙,递到家里去的,姑娘如今可怎么办?”
怎么办?
自然不能不去。
经由这段时间的养伤,如今颜青棠的胎气已经坐稳,身上的淤伤也消得差不多了,只有手上的伤稍微严重些。
但由于有景送来的药膏,如今血痂已经掉了,布也不用裹了。
当然,还是不能拿重物,但不影响简单的日常活动。
“有说什么时候?”
“明天申时。”
“行了,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去就是。”
颜青棠琢磨着,既然要出门,再住在这里已没有任何意义,就想找颜瀚海告辞。
可连着两天,颜瀚海都没有露面,她也让素云去问过颜府其他下人,下人都说老爷这两天很忙,每天都是晚上才归。
见此,此事只能暂时搁置。
到了次日,颜青棠提前就做好了准备,未时三刻便出了门。
她寻思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新上任的江南织造又是天潢贵胄,谁知有没有什么怪癖,自然要提前到。
到了地方,与她有同样想法的人很多,大商小商聚集了二十多个,个个都是熟面孔。
见颜青棠来了,有人主动上前来打招呼。
“颜东家,这是从何而来,听说你前阵子受伤了?”
“六爷既知晓缘故,何必明知故问?”
颜青棠脸上笑吟吟,语气可丝毫不客气。
齐六爷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到底没有发作。如今葛家莫名其妙的倒了,他也算失了靠山,自然不敢轻易犯颜家霉头。
可他心中也极为不甘心,只觉得颜家是运气好,看似先输了博买,又被烧了岁织,谁曾想峰回路转,反倒葛家替颜家挡了灾。
葛家当初怎么没杀了她,反倒让她落个安稳!
这时,从门里走出来一个衙役,对众人呼喝道:“都进来吧。”
正在说话的众商当即住了声,鱼贯走进织造局,被衙役一路领着,领到一间偌大的堂室中。
“你们就在这等着,别乱走,等大人忙完就叫你们过去。”
这间堂室看似宽敞豪华,实则连个座儿都没,这些大商哪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