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怪人,果然和景护卫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
正好鸳鸯这时候也起了,她便让鸳鸯去厨房吃早食时,顺便再给姑娘带些早食回来。
鸳鸯也没多问就去了。
巳时,屋里人终于醒了。
素云听了召唤进屋,也不敢多看,就低着头服侍姑娘穿衣裳。
期间,不经意瞥到对方的脸,顿时瞠目结舌,下巴差点没掉。还是颜青棠看了她一眼,才恢复平静,即是如此她也时不时往那看一眼。
鸳鸯带着两个小丫头,端着洗漱用的铜盆、热水、帕子,以及牙粉和牙刷走进来。在见到屋里多了个男人后,三人都楞了一下,但什么都不敢说,低着头凑上前来。
颜青棠不信丫鬟们没认出他来,一天天净给她找事。
她对素云使了个眼色,素云忙心领神会地留下鸳鸯服侍姑娘洗漱,她则又带着人出去另置了一套洗漱用的。
洗漱罢,用早饭。
中间见桌上多了个人,而那人俨然竟是没戴面具的景护卫,倒也没人诧异,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见过新上任的织造大人,还只道景护卫昨天就在了。
倒是素云几个心里直犯嘀咕,心想这位怎么这么多身份,怪不得昨儿姑娘回来时黑着脸。
用罢早饭,又没事可做了,不过比起在织造局,颜青棠显然自如多了。
她先去了一趟书房,在书房里见了张管事。
期间纪景行一直如影随形,张管事自然又表演了一番惊诧震惊,这时颜青棠已经能处事不惊了,权当没看见。
见完张管事,她又去园子散步。
大夫与她说过了,虽她之前差点小产,但她底子好,不能惧怕成日里不动,要劳逸结合地多动动,才对腹中的胎儿好。
园子里绿树成荫,这会儿天也不热。
走了一会儿,颜青棠心中的郁气全没了。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正想说话,突然见他面色一变,道:“我去一趟按察使司,忙完了回来陪你。”
她不禁诧异,下一刻意识到那句‘回来’,回来什么?不过纪景行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已经急匆匆走了。
见这位走了,素云终于找到机会和姑娘说话了。
“姑娘,没想到季书生是景护卫,还是织造大人。”
她总算明白姑娘为何那么生气了,还气得跑去要和颜大人成亲,明明就是这位端王世子太过分了。
“别理他,他若是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你交代下去,别一个个像看到怪物似的。”颜青棠低声说。
“知道了姑娘。”
另一头,纪景行走了一段路,见四周没人突然停下脚步。
“你留下。这次若是再不听,你就回京去。”
“是。”
纪景行愣了一下,没料到暗锋竟会答应得这么快,不过他也没多想,还当暗锋这次是知道严重性不敢反驳。
晚上,颜青棠用罢晚饭刚去沐浴出来,纪景行来了。
“上午走得那么急,是因为严占松在牢里自戕了。”
他剑眉微蹙,满身疲累,没有穿景的衣裳,换回了蓝色官袍。不同于景的英姿飒爽少年气满满,这一身显得他很有威严感,又是另一种气质。
“自戕?”
严占松是今天凌晨在牢里自戕的,明明大牢里看守严密,也三申五令交代过除非三个主审官一同提审,否则其他人一律不准见。
万万没想到严占松竟用腰带绑在铁门上的栏杆上,把自己吊死了。
没人知道手脚都加了铁锁链的他,是怎么把自己挂上去。人是单独关着的,只有牢头能见到,但审问了牢头,牢头也叫冤,因为当时他根本不在,总之这件事又不了了之了。
“他们这是看我锲而不舍,怕再审下去,严占松受不住吐口。”
颜青棠瞧他眉宇深锁,这般表情在他身上几乎是见不到的,反正她是没见过。
不禁开口安慰道:“事情已经生了,现在懊恼也没什么用,其实严占松招不招,并不影响什么。”
就如同她那天所说,即使处置了此人,还是不解决根本问题,治标不治本。
纪景行叹了口气,抱了过来,将头脸埋在她肩窝上。
她刚沐完浴,身上透着一股子清香,他闻着舒服,不禁连嗅了好几口。
温热的鼻息吹拂在她肩窝上,弄得她痒痒的。再看一旁两个丫鬟,都是脸颊通红低着头,她脸一红,忙把他推开了,又让丫鬟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