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外面的月亮。
“还在生气啊?”
房檐下,突然出现一个倒吊着男人,只露了上半身,像蝙蝠一样。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素云倒没有被吓到。
她迁怒地瞪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暗锋眼珠子一转,说:“你要是实在闷气,我带你去房顶上看月亮?从房顶上看的月亮,可与这里看着不同。”
“有什么不同的?”
“反正不同。”他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素云瞅了瞅他的大黑脸,怎么都想不通,明明是头罩,为何他倒吊过来,这头罩也不会掉下来,还能安安稳稳罩在他脸上。
“那我怎么才能上去?”
话语刚落,她听到一声男人的轻笑,下一刻人已经被带出窗户,再下一刻人凌空飞起。
她吓得惊声尖叫,被人及时捂住了嘴,不然一院子人都该被她吵醒了。
再下一刻她到了房顶上,问题是她根本站不稳,只能战战兢兢紧紧地抱住对方的胳膊,在对方的搀扶下,坐在屋脊上。
刚坐稳,粉拳就捶上来了。
“你吓死我了……”
此时,暗锋终于体会到当初小主子为何那么幼稚了,竟干出暗夜带女子奔行的事,马儿都没有那么个跑法。
实在是幼稚也有幼稚的妙处。
.
此时的颜青棠哪里知晓,自家小婢女被人看中了,即将被囫囵吃掉。
睡了一觉起来后,她觉得精神很好。
用过早饭,正打算出门,谁知黑爷竟然来了。
对方的到来,并没有出乎颜青棠意料,本来她大开门见客,就是为了引想见的人前来。
那日,她当街被截杀,之后在颜府养伤。
过了没几天,汇昌票号又送来一份大礼,似乎也意识到之前他们送礼之举,给人造了机会,深表歉意。
当时颜青棠不在,东西是通过商行转交的,这还是她自那次后,第一次和汇昌票号的人见面。
也是老交情,坐下后一番客套,黑爷便直接进入主题,提了海市入场牌的事。
颜青棠笑了笑,道:“黑爷谬赞了,我一女子,哪能当得了织造局的家,不过是织造大人办事,需要人帮忙罢了。不过别人来也就罢,我与汇昌票号是老交情,这个人情不能不做。”
说着,她让人拿来一个锦盒,将锦盒交给黑爷。
黑爷没有打开看,就心知肚明是什么,连忙道:“谢颜东家,您是不知我身负使命而来,就怕来了后脸掉在地上,感谢颜东家给脸面,万分感激,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黑老九帮忙,只管说,定不负所望。”
颜青棠自然不会傻得把对方话当真,说白了不牵扯利益还好,不过是顺水人情,若是牵扯利益,总要经过一番权衡斟酌的。
不过表面上她肯定不会这么说,一番客套话之后,送走了对方,她则又命人备车,准备去一趟织造局。
到了织造局,果然黎泍在。
两人一番交谈,颜青棠还好,黎泍一脸愁容。
他本就是个没甚主见的人,当家做主不行,照着办事勉强,不然也不会偌大一个织造局,比他小的官都被下狱了,独他逃过一劫。
“颜东家,这可如何是好?这眼见没几天就到日子了,难道开市真由我俩来?”
颜青棠也不知这小老头是真机灵还是真胆小,他特意说出‘我俩’,就是在表现我没有想抢功的意思,还是以你为主。
“光开市哪够,没听你家大人说,要把一切都准备好,只等他带着海商回来?”
信到后,颜青棠拿给黎泍看过,自然是裁去了后面一半,只留下前面一半给他看。后面一半说得全是一些思念之语,闺房之言,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
“那东家的意义是连着开衙一起办了?”黎泍诧异道。
颜青棠点头说:“若真如他所言,是带着洋商一同归来,是时光指着些商人哪能够,若人家要当场交易怎么办?索性要惊世骇俗一把,不如一起办了。”
“这——”黎泍连连捋胡子,就他那点山羊胡,快被他给捋秃了,“小老儿实在惶恐,这般大的事,各司部衙署肯定要来人,小老儿实在怕担不了大梁啊。”
“你担不了大梁,难道要我出头露面?是时你织造局的脸往哪儿放?”
背后伸手是背后的事,可大庭广众之下冠冕堂皇地操持朝廷一个衙门的开衙仪式,那才真叫惊世骇俗。
是时世人口水把她淹了是小,估计还要如那人卖惨时所言,无数大臣上奏疏弹劾她。
“那……”
“不要犹豫了,只能是你。”
颜青棠站起来,丢下话后便离开了。
.
与此同时,三艘海船正在大海上航行着。
为首的船头上立着两个人,一个人正是纪景行,另一个人竟是窦风。
此时的纪景行并不知晓,颜青棠还以为自己被仙人跳了。而窦风也不知道,家里有个女人跑了。
“你回去后,可千万给老子担着,老子这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帮你。”
纪景行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