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赵先生最近和姓周的搭上线了?”
阮承慢条斯理地且着面前的牛排,虽然是低着头,但他似乎时不时抬眼看向赵嵘,像是想观察赵嵘的表情。
周家也是竹溪那一片的世家,和阮承他们家相差不大,甚至还有些不对付。这几日,赵嵘和陆星平的婚约尘埃落定,等两人获得法律关系,到时候又会有一笔钱进入他的账下,他自然也有了更大的底气和资本。
所以赵嵘和周家的人搭上线,同样谈了谈投资的问题。
这件事让阮承知道了,这才有了今天这场单独见面。
赵嵘坐在另一侧,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显露出什么心思。
对比起阮承面前的丰盛,他面前不过一碗热汤,泛着热气,里头更是清淡得很。
他喝了几口,说:“搭上线算不上,就聊了聊。”
阮承动作一顿,问他:“哦?但我还听说,周小姐对赵先生印象很好,回去之后就联系人和赵先生对接了。”
“那是因为相谈甚欢。”
“赵先生难道不知道,姓周的手底下有一些项目和我们是竞争关系吗?”
“我只是个投资的。”赵嵘神情不变,从容道,“周小姐那边有几家娱乐公司,我很感兴趣。至于其他,没有别的想法。”
阮承眯了眯眼,这才直接道:“我们这需要的资金就不低,之前和赵先生谈,赵先生给我的底气是刚刚好。姓周的那边需要的也不少,赵先生……怎么突然有这么多流动资金了?这万一没能兑现,姓周的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啊。”
赵嵘没说话,直接抬手,让服务员过来买单。
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或许是这段时日以来没有什么劳累和损伤,心情也不错,他面色比以前好了许多。
此刻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衬衫坐在那里,举手投足间,比从前更是矜贵。
阮承知道他不想回答,耸肩道:“几日不见,总感觉赵先生变了些。”
他依稀记得,赵嵘上一回参加晚会的时候还有些收敛,甚至会说自己“想法简单”。可是今日连谈及这般敏感的话题,他都丝毫没有露怯,甚至似有若无地避了过去。
阮承想起自己来杨城之后听到的有关赵嵘的那些风雨,还有当时是个人提起这个名字就会提及的“纨绔”二字。
是赵嵘变了,还是之前赵嵘便是这样的人,此刻才显露出来呢?
“也许我不是变了,”赵嵘结完账,缓缓起身,言语间听不出喜怒,“只是阮先生现在更了解我而已。我和周小姐合作的事情,没有和阮先生说一声,今天这顿饭就当我请罪。”
言下之意,竟只是赔罪没有通知阮承这一点。
他说完便离开了。
阮承望着赵嵘离开的背影,指尖一下一下地点着桌子边沿,若有所思。
待到服务员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走开了,他这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乔,”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好像被赵嵘摆了一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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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嵘走出餐厅,冷风瞬间刮着他的脸颊。第一场雪之后,杨城彻底入冬,到处都是寂寥的枯枝败叶,像是看得见的寒冷。
知道赵嵘怕冷,徐信已经把车停在路边,拉开后座车门等着他了。
待到他上了车,徐信缓缓踩动油门,才问他:“小赵,吃得这么快啊?才送你到这里没一个小时。”
徐信是赵嵘这几天新找的司机兼助理,三十几岁,微胖,面相十分祥和。
他之前是在陈家的公司工作的管理层,但和陈泽和等人没太大关系,也没牵扯上那些不干不净的勾当,就是一个普通的职员。后来陈家倒了,徐信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正巧赵嵘最近觉得一个人忙不过来在找助手遇上了他,便直接高薪把人请到自己身边当助手。
有他帮忙之后,赵嵘也清闲,连带着身体都调养得不错。
此刻,赵嵘坐在后座上,掏出手机看着未读消息,嘴里答道:“没什么好聊的,阮承想让我放弃和周小姐合作。”
“那也正常,”徐信摆动着方向盘,往疗养院的方向开,“他们那一片,最显赫的好像就是这两家,关系不怎么好。你之前让我和周小姐那边的人接洽细节,我还觉得奇怪,这样不会让阮先生不开心吗?”
车平稳地开过宽阔却拥挤的街道,带起一阵簌簌风声,隐隐约约绕在车外,听得赵嵘有些困。
他打了个哈欠,说:“会。其实我也可以把剩余的流动资金都投给阮承,但是……”
但他之所以接触上别人,一是觉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二则是……
他隐约觉得阮承有些不对劲。
自从他和阮承谈妥之后,除了他们事先谈好的那些,阮承还经常给他引荐各种各样的人。有时候还会突然给他发消息,问他需不需要某些项目方向的内部资料来看一看、学一学。
倘若他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如此为他打算倒能说得过去。
但他们只是利益相关的合作关系,阮承为何……?
所以赵嵘了解了一番,刻意和周家的人联系上。
今天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