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赵嵘确实来了陆星平家。
他买完婚戒之后,便带着包含那对婚戒信息的手册和之前几天准备好的一切来了陆星平家,同陆星平定了一下婚礼细节。
很多事情都可以请人来解决,他们只需要根据陈老夫人当初要求的婚礼规格,选择合适的方式就行。
大方向的把控,赵嵘这几天也都准备得很充足,两人坐下之后确定得很快,几乎没有什么麻烦的地方。至于时间上,婚礼本就是走个过场,赵嵘和陆星平也没有什么仪式和意义的追求,干脆选了半个月后的周末,刚好这两天开始发请柬。
不过一个下午,所有事情就敲定,只等实行。
吃过晚饭后,赵嵘本来打算离开,陆小月却拉着赵嵘和陆星平陪她玩游戏。
陆星平眉梢一挑:“幼稚。你先赢了赵嵘再说吧。”
于是陆小月先拉着赵嵘玩了起来。
两人玩着玩着,聊到了余先。
“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我像个傻子,”陆小月耸耸肩,“居然随随便便就信了那些鬼话。”
赵嵘温和地笑了笑,出了张牌。他说:“不难过了?我之前还有点担心……”他自己就是个撞了南墙才回头的人。
“一开始当然很难过,”陆小月垮下脸来,也出了一张顺着赵嵘牌的牌,“然后我和哥哥出门旅游前一天,他来找我,一直和我说对不起。我当时心软了一下,想起哥哥和我说过,如果舍不得一个人,抱着他就会不舍得放开……”陆小月一手托腮,虽然神情依然有些不悦,但语气已经很平淡了,“怎么说呢,我没有拒绝他的拥抱,但他抱我的时候,我没有以前那种恨不得和他粘在一起、天天待在一起的期待感了。”
赵嵘眉眼微弯,立刻明了:“然后你把他推开了。”
他没问既然如此,陆小月为什么现在还有些不开心。
因为他很清楚,决定只有一瞬间,行动却需要时间。
他抬手,又出了几张牌。
可这一回,陆小月一次性将手中的牌放在桌上:“我出掉啦。”
他说:“我输了。”
按照刚才的约定,他今天留下来陪陆小月玩桌游。
陆小月兴高采烈地去楼上拉陆星平下来,赵嵘看她这般要玩到深夜的样子,知道他今晚应当要在这里过夜了。
不一会,陆星平下来了。他戴着眼镜,穿着家居服,显然已经在休闲了。看到赵嵘,一点也不委婉地点出了赵嵘的小心思,说:“你为什么让她?”
“啊赵嵘你是故意让我赢的吗?”
赵嵘笑了笑:“反正结果已定。”
待到陆小月把牌拿来,三人围坐一圈开始玩了起来,一局还没结束,赵嵘便明白,陪陆小月玩一玩明明能帮她解闷,陆星平一开始却不干了。
他看了一眼陆星平刚打出来的牌:“学长,你不能打这个,这是送机会啊……”
陆小月已经成功被陆星平喂到了牌,放下手中剩下的几张,开心道:“我又赢啦!”
赵嵘看着陆星平的黑脸,心虚道:“学长真是好哥哥,真让着陆小姐。”
“你不说这句话给我挽回面子的话,”陆星平皮笑肉不笑,“或许会更好一点。”
赵嵘:“。”
“……”
风起,白日里还未来得及完全落下的飞絮再度自缈缈天际落下。
纷纷飘雪盖满人间,夜色缓缓走来。
寒凉空气填满了世间,路上人烟稀少,一眼望去,全是茫茫。万家灯火映着白光,陆星平家的灯更是亮到了深夜。
乔南期在屋外看着,一直看着。
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赵嵘打算待到什么时候,甚至不知道赵嵘还打不打算出来了。
如果不出来……
赵嵘会和陆星平做什么呢?
赵嵘……是会露出那些以前只有他一个人看过的表情、那些只有他知道的样子给陆星平看吗?
这些想法根本无法扩散,只冒出那么一点,乔南期便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赵嵘拉走。
他看着屋里的灯光亮了许久,亮到周围房屋都灭了灯,亮到飞雪来了又走,地上又铺上一层白……
乔南期在门前的阶梯上坐了下来。
一夜坐到天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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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赵嵘习惯了早起,尽管睡得迟,但还是在朝阳升起后便醒了。
醒来的时候,他正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陆星平比他醒的还早,已然端着杯咖啡,在另一处处理着什么,似乎是工作上的资料。
昨晚休息的时候,陆小月本意是让他睡在客房。但陆星平家太久没有待客,客房需要收拾,大半夜不论是陆星平来处理还是找家政,都是打扰人,赵嵘也不挑,干脆便在沙发上睡了。
“早啊学长。”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去洗漱了一番。
随后,他同陆星平说了声再见,披上外套便出门了。
可他刚一出门,便猛地刹住了脚步。
门前的阶梯上,男人正颓然地坐在那,背对着他。这人的外衣上有些纷纷点点的深色,像是雪落在身上后又被体温化了留下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