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从公堂里走出来,舒沄都想不明白,这人世间的事情,怎么能如此的莫名其妙,这人命,为何就能如此轻松地被这样轻轻地便结束了。
“小姐,县主府的那位小姐还在等着您呢!”冠羽看着舒沄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府衙门头的牌匾,忍不住对着她提醒了一句:“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出去吧......这都耽搁不少时间了。”
舒沄点了点头,把目光从那牌匾上的“公正严明”几个字上移开,心里却是攀起了千般的滋味。
公正严明?怎么现在看起来如此的可笑呢?
出了府衙,县主府的那位腾管事便立刻迎了上来,笑眯眯地问候了舒沄几句,然后便领着她一起回了那宅子。
果不其然,那位县主府的小姐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来,更是让云嬷嬷还准备了火盆让舒沄去秽后,这才迎着她进了屋子,开始问起了这公堂上的事情,自然最关心的还是凶手与这作案的动机了。
“那闵倪氏真是凶手?”那位小姐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地望向舒沄,对着她问道:“舒素医对那闵倪氏的印象还不错?”
“嗯!”舒沄倒是承认般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那位小姐说道:“说起来,那闵倪氏看起来气质如兰,怎么看都是一副温婉高雅的脾性。小姐倒是没有看见她跪在公堂上的样子,一直都跪的笔直,连动都没动一下。后来要不是城令大人对她的丫头月夕用刑,我觉得那闵倪氏会一直那样跪到最后都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那舒素医觉得她是凶手吗?”那位小姐皱了皱眉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一直都觉得她不像!”舒沄摇了摇头,皱眉说道:“只是,她招了!”
“她和那县守夫人到底是有何仇怨?要这样杀了她?”那位小姐也是叹了一口气,满脸不解地问道。
提到这个,舒沄便忍不住抿了抿唇。
要说那闵倪氏,舒沄是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可能出事凶手的。
可是,她还是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的事实。
毒,闵倪氏说她下了,就如同闵程氏说的那般,就是下在点心里的,而且,还就是在闵程氏看见的时候。而那毒粉,也是闵程氏瞧见了的那一包,上面写着闵程氏不认识名字的!
可是,那城令大人问起来,那毒药到底是什么,闵倪氏却是摇头,说她只是正巧在街上遇上了一个货郎,从他哪里随意地买的一包药粉而已,至于名字叫什么,有没有解药之类的都不知道。而那货郎也只是当她是买回去毒家中鼠类,所以并未多问。
于是,毒物的信息,便到此结束了。
至于这下毒杀人的动机,闵倪氏更是说的让人惊讶无比。
据她的说法,那闵家姑母自从进了闵家之后,确实就一直对她很好,处处都护着她,赞着她,就如那闵程氏说的一般,简直是把她两人分开,一个当着宝贝宠着,一个确实当作烂泥在践踏着。
闵程氏恨闵家姑母,可是,闵倪氏却说,她其实也挺恨闵家姑母的。
闵程氏说,自己本就是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有人把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的那种感觉,她每日最开心的事情便是藏在自己的院子里,高高兴兴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是,自从闵家姑母回到闵家来探亲之后,一切都变了。
闵程氏第一日便成为了整个闵家的笑话,在家中所有人的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所以,闵倪氏在接过了闵程氏的担子之后,心中更是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变成第二个闵程氏,所以在准备吃食上,简直是一点都不敢怠慢,仔细地把闵程氏第一日准备的那一桌子菜肴都给想了又想,之后还是想不出那闵家姑母的喜好,最终硬着头皮也照着那闵程氏准备的菜肴,换了一点花样,摆上了桌子。
闵倪氏说,她一直在等着闵家姑母的暴风雨降临,可是却没有想到,那闵家姑母却是十分意外地夸了她,一眨眼的功夫,让她瞬间成为了整个闵家最受关注的儿媳。
闵倪氏松了口气,但同时也发现,她在闵家内的日子不好过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闵家姑母的一言一行而落到她的身上,让她成为了整个闵家最被关注的人。
别人羡慕,嫉妒,可是她确实十分的不喜的。
月夕一直都在劝着闵倪氏,告诉她,只需要熬过这段日子就好了,一切就会回归正常了。所以,闵倪氏一直都在忍耐着,期待着。
可是闵倪氏怎么都没有想到,就在这样美好的期待中,那闵家姑母却是突然有一天告诉她,在她回杜县去的时候,想带着闵倪氏去住些日子,更是把这个事情已经与闵家的长辈们提过了,只等着她点头就好了!
所以,闵家姑母问她:你愿意吗?
闵倪氏当时只觉得脑子中一片惊雷,当场便被震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是闵家的媳妇啊,不是闵家的姑娘小姐啊?这闵家姑母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让她去杜县呢?而且,闵家的长辈们为什么会同意?
闵倪氏当时没有回答,看着闵家姑母的脸色渐渐开始难看之后,这才低下头去,告诉闵家姑母,自己不敢答应,还需要与丈夫说一说,才能回复闵家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