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以为肌肉椎痛会缓解,可刚才她尝试要拿汤勺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地痛,风一吹,一冷就更痛了。
夏暄和躺到床上,手臂垫着被子,眼睛空洞洞地看着天花板。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离比赛还有三天,她的身体就承受不住地开始预警。
眼角一道热流滑落,接着就控制不住地开始涌,所有的委屈都开始漫延上来,一次性从眼眶中宣泄而出,肩膀像被巨大无比的包袱压着往下坠落,她有一刻觉得自己要痛死去。
“叩叩叩——”
房门敲响,仿佛在寂静的黑夜中砸下的声音,震在心头。
可她没有力气下床,以为那敲门声会放弃的,可它还是不依不饶地响。
夏暄和深吸了口气,赤脚下地去拧门,刚要摆出一副笑脸,视线就撞上了那张熟悉的脸。
原本已经自我调节好的眼睛,突然就像水龙头一样,又被拧开了。
陈述白看到她“吧嗒吧嗒”掉线的眼泪,忙弯腰去检查她的身体,视线先是落在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心里冒出了很多个念头:视网膜脱落,耳膜穿孔,鼻梁骨折……
每一个可能都让他心惊胆战,直到他看见夏暄和的左手臂——
“别怕,小暄,没事的,我先抱你去床上躺着。”
他话音一落,夏暄和眼泪涌得更厉害了。
她想说对不起,但是喉咙让水雾堵住,根本说不出话,她只能用力咬着牙齿才不至于哭出声,她不要让别人觉得她懦弱,不要。
陈述白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后,转身给夏暄和垫着手臂,“现在是什么感觉,跟哥哥说,说出来就不会难受了。”
夏暄和咽了口气:“它控制不了地……抖,抬起来就很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明明没有撞到任何东西……”
她说着右手就抠着床单,陈述白剑眉拧成了“川”字,心疼地让她握着自己的手,“队医很快就来了。”
他话音一落,门外就传来贝塔的声音,“小暄,教练和队医都来了!”
贝塔刚才就觉得夏暄和不对劲,现在看她躺在床上,吓得步子一顿,好在教练和队医定得住,陈述白起身让开了位置给队医检查。
夏暄和见那么多人,眼泪立马收了回去,就连队医按手臂的时候,她都咬住牙不喊。
但就算她不说,手臂不受控制的颤抖已经让教练和队医心情沉到了底。
“骨头没有问题,是伤到神经了。”
许教练脱口道:“马上治疗,要用什么药,我们立刻向泳联申请!”
队医看向夏暄和,“打封闭。”
她话音一落,原本团团转的几个人忽然安静了下来,队医起身道:“必须马上申请,封闭要提前三天注射,现在离预赛也才只剩三天恢复期了。”
许纯指尖拢了拢,看向夏暄和:“我知道打了封闭是什么感觉,小暄,你可以吗?”
夏暄和说不出话,只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去找代表团向泳联申请注射康宁克松,队医,麻烦你跟我们一起去加快手续流程。”
大家一时忙作一团,贝塔泪眼婆娑地跟夏暄和说了几句,见陈述白在,就擦了擦眼睛跟大家出门。
房间里一时只剩躺着的夏暄和跟站着的陈述白,两人视线一碰,他忽然说了句:“我给你倒杯水。”
夏暄和听着水声,忽然觉得好安静,甚至在想打了封闭下午是不是就不用去训练,可不去训练对手会不会猜到自己出事了……
温水递到了唇边,夏暄和忽然笑了。
陈述白愣了下,听她说:“今天二师兄想找口热水喝都找到崩溃。”
陈述白:“出国那么多次他还真是一点记性都没有。”
夏暄和抿了口水,听见陈述白的吐槽感觉又有了点活力,但心里还是很害怕,除非让她去训练,不然这么躺着就越想越多,刚要动一下,就见他掌心按了下来,但停到中途又怕按到了伤口,一时间僵在半空。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瓷娃娃。”
夏暄和笑了笑,最后决定不动了,因为她真的好累。
陈述白却心疼:“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我是小糖人吗?”
陈述白真的“嗯”了声,“很甜。”
让他一安慰,夏暄和心情放松了些,“我以前见过师姐打封闭……我问她疼吗,她说这是每个运动员都要经历的,就像疫苗一样,没什么大不了。”
陈述白拧着的眉头还是没有松:“一会我抱着你,你别看针头。”
夏暄和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地就想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队医把药箱放到桌上,说道:“注射同意书下来了,但是在打之前,我要先跟你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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