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颁奖席下来,夏暄和就让陈述白劫走了。
她站着不想动,陈述白就把她背了起来,声音沉朗又极尽温柔:“居然敢当着全世界的镜头亲吻颁奖嘉宾,夏暄和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她笑了笑,似乎有些疲惫:“你喜欢吗?”
“你这算是公布恋情吗?”
夏暄和:“嗯,你怕了?”
“原来十九岁的年轻人是这么直接啊。”
陈述白说着,却没听到回应,侧眸转去,就见她脑袋耷拉在自己肩上,像是睡着了。
国家队的大巴车停在不远处,陈述白索性把她背上去,一路上几个运动员眼神冒着桃花,他倒是好脾气地朝他们笑了下,给大伙给惊得以为眼花了。
此时陈述白小心翼翼把夏暄和放到座椅上,刚要坐到她身侧,忽然,动作一顿,目光再次落在夏暄和的脸上,眼眸陡然睁起——
“小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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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在最后一道蝉鸣中结束,萤火虫完成了寻偶的使命,也在秋天落下的第一片叶子时,消失在森林里。
京城的秋季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时候,夏暄和翻了下日历,进来的夏暄清看了眼,笑道:“时间过得倒是真快,你这病也是够折腾人的。”
她从床上坐起身,“你妹妹是运动员,再难的关也能挺过去。”
夏暄清摇头失笑:“手术卧床带康复,六个月,花儿都谢了,你自己看看!”
“那我还不是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吗!哪儿都没缺!”
“是,我的跳水女王!那么能耐,劳伦斯评选的最具价值运动员典礼,你怎么不自己亲自去领奖啊!”
夏暄和脑袋一缩:“这不是医生说要静养么……”
“呵,静养,你还不让陈述白来看你,把人打发去给你领劳伦斯奖,你牛逼!”
夏暄和挠了挠头发:“你把我拉到国外治病,难不成让他天天两头跑,而且我一点都不想让他看到我那个鬼样子,我又不是要死了,让你们来临终关怀,生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
“啧啧啧~”
夏暄清把手里的玫瑰花插到玻璃瓶里:“赶着9月1日回来,别跟我说是因为要开学啊,这动力真够吓人的。”
夏暄和轻咳了声,“医生说我能回国了,你看我自己就能回来,根本不用你们劳师动众去接我。”
忽然,夏暄清的脸贴了过来,眼睛没了刚才的玩笑:“世界杯打了三针,在没有知觉的时候把自己身体往死里用,夏暄和啊,你是运气好没淹在水池里!你知道陈述白看到你昏迷后的样子,差点没把队医杀了!”
夏暄和轻咳了声:“伤病对运动员来说很正常啊……”
“是,绷带撕下来后,整个手臂连同后腰都是青紫色,你要再拼一点……”
下面的话夏暄清说不下去了。
夏暄和看着她眼里的水雾,恍惚想到十六岁那年,她去训练馆把自己拽回来的模样。
“姐姐有一万个理由不让我跳水,我只有一个理由说服你,那就是我愿意。”
夏暄清吸了吸气,展开一道笑:“夏氏集团现在很好,小暄,你可以不用这么拼了,拿了劳伦斯奖,你今后的运动员价值不会随着退役而消失,它是你终生的光环。”
夏暄和躺在床上,侧身看姐姐:“可我还要赚钱养你啊。”
夏暄清:???
夏暄和坐直身:“你忘了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奶奶催你结婚,你不结,我说我养你的!”
夏暄清忽然咳了两声。
“怎么,别跟我说你要嫁人?”
“没那么快的事!”
夏暄和点了点头,“就是么,三十岁还年轻呢,爸妈把你生那么好看,家里赚那么多钱,妹妹这么争气,就不是让你去结婚的,是让你去渣男人的,懂?”
夏暄清被她逗笑了,这会房间外传来敲门声。
“小暄,老太太在园子里剪了花,说是给陈家送过去,问你有没有空。”
听到这话,夏暄清挑了下眉,转身看夏暄和:“表面上反对这个反对那个,实际上还不是被陈家的老太太拿下。”
夏暄和耳朵顿时竖起:“什么意思?”
“陈老太太说让陈述白入赘呢,把奶奶吓了好一跳,说她虽然重男轻女但也不是这么封建的人,是陈老太太主动说不要的,只要小暄给他们家做儿媳,奶奶当然不肯啊,说凭什么给陈家当儿媳,我们可是世界跳水冠军,嫁给谁,谁家就要走大运的。那陈老太太接了话茬,直接就说’那还不是让陈述白入赘最好了’!”
“扑哧!”
夏暄和被姐姐那段模仿的语气直接逗乐了:“哪里有你们这样包办婚姻的!”
夏暄清给妹妹梳了个丸子头,“养病那么久,头发都长了,看吧,鹅蛋脸什么发型都好看,我们小暄这是要当校花的。”
夏暄和实在受不了姐姐的无脑吹,套了件外套就下了楼,夏老太太在花园里剪白玫瑰,见夏暄和装扮整齐,先是嘟囔了句:“动作还挺快。”
“这不是您让我跑腿的吗?”
“那陈老太太天天念叨你,既然回国了就顺道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