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训双惊慌未定的眸子。
孟远声醉笑着撩她的头发,时也忘了她是不能碰的,扶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这林静训有害怕,反倒上来了点久违而熟悉的感觉,便由着他将她抱床上。
孟远声酒醒了才记起来自己作了什么孽,忙去看林静训,但她已经安安稳稳地枕在他手臂上睡了。
苏阑点点头,“你老公总算见日了,这是真不错。”
她还顺带表扬了下林静训的心理医生。
但林静训知道不是的,她能打心结和心理医生关系,是因为她哥的那封信。
她那去公寓找样旧证件,从衣柜的保险箱里翻出个信封来,抖里面全是她小时候拍的老照片,和封林翊然亲手写的信。
林翊然这人很懒,从来都不会动笔写什么东西,都是让秘书代劳,尽管他笔字和人样好看。
所以看见信封上写着,致:我最心爱的妹妹时,林静训觉不可思议。
她拆来坐在地毯上读。
吾爱静训:
见信不晤。
我知道你最不见的是我,真为你高兴,你余生都不用再面对我这个人。
相信等你能够自由出入这间公寓,并找这封信时,我恶浊不堪的心已不知葬在何处。
我们的孩子了以后,不久我查出来罹患淋巴癌中期,周教授说还有百分之十治愈的希望,但是我有治病的打算。
这是老爷不昧因果的惩报,我和上苍对着干这么多年,在临死顺从也罢。
我你也会愿意看见我的名字刻在墓碑上,但别往上头吐口水,你哥哥我最爱干净,真惹我生气了大半夜可是要去找你算账的。
不要怕。
和你个小玩笑。
但我晓我和你讲的笑话,远不如李之舟的好笑,你是因为害怕不不敷衍。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他的。
讨厌写这儿的时候都差点把纸划破,我尤讨厌,你们在起的时候那种两无嫌猜的样子。
好像什么都不需要用言语来交流,你只要稍稍看向他,李之舟能知道你是要做什么。
可这切是凭什么呢?
明明我们才是桌吃床睡,亲亲热热长这么大的兄妹。
难道你忘了,都是谁把发疯的妈妈从你身边拖?长大以后又是谁,把你供养在外头,不再让爸爸有机会靠近你半步的吗?
你忘了也好,这些事在我因为嫉妒作下的恶孽面,什么都不是。
但有件事你定定不可以忘,哥哥是最最爱你的,我不允许这个世上有人比我更爱你,只不过我这个混账,在懂爱之先有了满腹贪念。
我还来及学会怎么爱人,先知道了怎么用手里的权势去霸占、掌控、制伏个因为心里装着别人而不听我话的妹妹,你不爱我打你爱我为止。
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是沈家哥的作派,那不是我的。
只要肯从口里说出我爱你个字,那我信,不管你是真心之言还是假意骗我。
看这里你也在笑我吧?你觉我很可悲对不对?
你尽情地笑,你拥有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品德,正应该自由自在地站在日头底下,和人谈论起你愚蠢短命的哥哥,然后笑话他。
再踩上两脚告诉身边人,你终于不用他摆布。
为着我的卑劣自私,这些年来你有睡过个安稳觉,把你折磨出身病,在痛苦的深渊里反反复复地挣扎。
相信这个时候再说抱歉,对你什么帮助也有,那索什么都不说了。
不要怀疑你的判断,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那我定是,多坏我都认了。
小静,我来日无多,已难逃死。
你的切都已经安排好,无须为钱财发愁,也不可掉以轻心,再谈男友时务必要仔细。
找个人稳妥些的,最好有些家底在身上,但又不必太阔,男人花花肠子都不少,我怕你受委屈。
闲时不必来祭奠哥哥,我在九泉之下,也什么脸面再见你。
带另半来更不必要了,哥哥心眼是最小的,你当心压不住我的骨灰盒。
小静,去吧。
躲进个长情又温暖的怀抱里去吧。
不用再记哥哥了。
林翊然
书于清漪
园中万籁俱寂
夕阳斜照从窗边那棵桑榆树间翳翳洒进来,照纸面上的字迹有些模糊,林静训坐在地毯上失神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