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殿里,因为新帝不合时宜的提出大婚之?事,而陷入了一片躁动。
年轻的太师孑然而立在大殿中央,清冷的身影看?起来弱不禁风,却又仿佛带着雷霆万钧的压力。清眸一扫,殿中的喧嚣便戛然而止,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他眼神淡漠的直视新帝:
“皇上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收回刚才的话,给先帝扶灵送终,做一个孝顺皇帝应该做的事;二是,脱下龙袍,从这里走出去。”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太傅立刻怒道,“大胆!太师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皇上如此大不敬,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赵轶的做法虽让人失望,但他的追随者们却绝没有放弃他的意思。他们从他微末之时便投靠于他,为的不就是他登临大宝,而他们这些人立下从龙之?功吗?
眼下终于成就大业,正该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太师却说出这等诛心的话,岂不是要让他们一番努力付诸东流?
虽说十二皇子登基在即,但以太师如今的权势,他若真想做什么,还真没人能拦得住他。先帝在时,丛容便想建议先帝除掉林苏,以他的权势,不管哪个皇子继了位,主弱臣强,怕是后患无穷。
但先帝一心偏袒林苏,直言他不是那样的人。
现在看来,先帝果然看错了林苏这个人。竟敢在太元殿里对新帝发?难,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有那么一瞬间,丛容甚至动了杀心,想把林苏就此诛杀在太元殿。他一死,他手下那些势力就可以慢慢瓦解,如此便除了这个大患。
林苏清淡的瞥了丛容一眼,“太傅能替皇上做选择?”
只一眼,就叫丛容压力倍增,强撑着冷哼了一声,“本官不敢,本官没有太师那么大的胆子,先帝尸骨未寒,就敢对皇上如此大不敬!”
“不敢就不要?聒噪。”
“你!”
太傅脸色发青,林苏却根本不看?他,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赵轶,“皇上的选择呢?”
这如同逼宫的质问,让赵轶面色阴沉,“太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朕!”
林苏不说话,慢里斯条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圣旨,“这个身份够不够?”
待赵轶看?清
圣旨上的内容时,脸色从阴沉变成了愤怒,“尔敢!不要?以为随便拿出一道伪造的密旨便可以为所欲为,朕才是皇上!信不信朕现在就下令把你关进大牢!”
林苏轻笑一声,“我不信。”
她这声漫不经心的轻笑,彻底激怒了赵轶,他怒而下令,“来人呐!把?他给朕押下去!”
然而,大殿之?中并没有人行动,更没有人听他差遣。并且随着他这句话落地,大殿左侧、以太傅为首的新帝阵营中,走出来一批人。
为首的是赵轶最器重的文臣武将——顾子言和傅颖川。
这俩人是赵轶手下的得力干将,深得他的信任,一文一武,为他的夺嫡之?路,立下汗马功劳。
这俩人带着一波人走出来,让赵轶懵了一下,“你们……”
傅颖川一行人没说话,而是默默地站到了林苏的身后,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太元殿里本来就差距悬殊的两方势力,这一下变的更加悬殊了,朝中多半官员都站在林苏身后,包括赵轶刚刚说要迎娶他女儿的肖御史。而赵轶那一方,只剩下太傅和小猫三两只。双方之间泾渭分明。
丛容颤抖的手指着傅颖川一行人,“叛徒,叛徒……”
傅颖川晒然一笑,“我等一直忠于的就是太师大人,何来背叛一说?”
赵轶这才明白,原来,林苏早就在他身边埋下了棋子,他信任器重的手下都是林苏安插过?来的!
赵轶既愤怒又?不甘心,还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头到尾他都在林苏设计好的路上走,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
已然明白自己大势已去的赵轶,似乎除了妥协,别无他法。他想跟林苏死磕到底,可他现在心中有了牵挂,没有过?去那般洒脱了。
与林苏硬碰硬,自己如何不要?紧,万一牵连到肖雪,他又?如何忍心?
他沉默良久,问道,“朕若选前者会如何?选后者又?会如何?”
这便是要妥协的意思了,林苏也不为难他,“前者,你便按我说的去做,为先帝扶灵尽孝,恪守为人子的本分,做一个仁德之君。”
赵轶不置可否,这朝堂上下,已经成了他的一言堂,当了皇帝还不是要受他摆布?
“后者,你
便就此退位,愿意娶谁,无人过问。或许后世还会留下你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一段佳话。”
说实话,这个提议让赵轶有些动心。他对权利,并无热切的欲.望,如果不是为了肖雪,他都不想卷入这滩浑水。对于守护大汉江山的责任,亦不感兴趣,百姓如何、社稷如何跟他有什么关系?只有肖雪,才是他唯一的温暖,也只有肖雪,是他心甘情愿要去担负的责任,让他愿意用一生去守护。
赵轶也知林苏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既然当众说出这话,便不会反悔,所以就此退位,与肖雪长相厮守,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赵轶思考半天,终于沉声道,“我选